<> 十一、秀发飘逸
好几位郎中来了,又去了。
为客栈里的病人而来,又因此而去。
来的时候,郎中们一个个兴奋不已,因为诊金是平时的十倍,怎不令他们高兴?
人的价值是什么,也许各有各的回答。究其实质,就是一个字:钱。
十倍的诊金,意味着郎中的价值被提升十倍。有人愿意付,就说明有人认可。郎中们一路上还在盘算:以后对人收取诊金,是不是该主动提价?
郎中们走的时候,一个个脸上写着一个字:愧。终于知道自己是不配拿十倍诊金的,以后提高诊金的计划就只能作废。但是诊金已先付,人家没有责怪,当然更不会索回了。可见这是个大度的主儿。
当然,郎中们也不是白拿钱不干活,那样更加对不起十倍的诊金。因此总要留下一个处方。于是照例人参、鹿茸之类,再加牛黄、金银花,凑成一方。</P>
<> 照方抓药,烧火熬汤。
昏匀沉沉中的吴人杰,被灌了几天的汤药,却不见好转迹象。
张铁、王启二人忙得身形消瘦,心力交瘁。
此时此刻,措手无策,悲上心来,欲哭无泪。
店小二来了,说:“二位爷,外面有个叫斐云的求见。”
悲伤中的张铁、王启兀自不觉,直到小二再说一遍。方才想起这斐云,被吴人杰引为知己,虽然素未谋面,但两人神往已久。他此番又来探望,足见朋友交情。立刻说道:“快请。”
很快,一个白衣书生,神态俊朗,面容清秀,被小二引进房内。
介绍毕,白衣斐云看着床上的吴人杰,满怀关切之情。拿出一白瓷小瓶,递给王启道:“此有丹药两粒,可立服之。” 金白相间的两粒药丸,自小瓶中到出。
料想非同凡品,王启用手扳开吴人杰的嘴,将两粒丹药丢入,又灌入茶水一杯。
俄顷,吴人杰腹内咕噜作响。三人忙近前细看。
斐云伸出纤指,欲探其鼻息。
不料吴人杰已然醒转,一把抓住斐手,翻身坐起,口中说道:“多谢斐云兄。”原来他昏沉之中,身体不能动弹,但心里历历清楚。刚才神药入腹,丹田毒气驱散,其真人灵息功立刻发挥作用,将各处毒气压住。顿时醒转。此刻只觉手掌之中温软如玉,再看斐云颜面微红,忙松开手,急于下地。
一见如此,张、王大喜,齐向斐云道谢。
斐云道:“区区小事,不必多礼。吴兄毒气甚深,还需精心疗养。”
“现在毒气被制,料无大碍。只需不时运功排毒。”吴人杰一脸粲然:“凭我功力,至少能挺半月。解毒之事,慢慢再想办法。”
一想只能延时半月,众人神色黯然。
吴人杰提议道:“与斐兄神交已久,今日相遇,又援神药。宜找地方,欢饮一番。” </P>
<> 黑山屯,不大。
因为不大,所以就只有一处酒家,名字就叫一品香。
四人步入店内,挑了雅座坐下。
因为银子不是问题,所以,菜是店内最好的菜,酒是最好的酒。
因为酒量不是问题,所以,这酒喝的尽兴。喝得尽兴的酒,是要喝很久的。
世上有很多话语,其实都是很平常的。
但最平常的话,在喝酒时说出来,就是不平常的话。
所以推杯换盏,就是一种境界。
这是不喝酒的人,不能理解的,也难以理解的。
因此,吴人杰四人,就喝着这样的酒,说着这样的话。
如果没有一件事的发生,酒就会继续喝下去,话就会继续说下去。
但该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发生。
因为一品香里来了金人。</P>
<> 七八个金人武士,占了一张桌子。
他们也喝酒,也吃饭。
只不过他们中有人喝酒时,时不时地往吴人杰这一桌打量。
吴人杰这一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光线很足,因为靠近大窗子。
靠近窗子,自然就有风。
风是自然界最平常的现象。透窗远望,柔柔的风令人心旷神怡。
本来不觉得有风,但突然有了风。
突然的风,当然不是柔风。
因为风大,有人会说是狂风,有人会说是怪风,有人会说是妖风。
这样的风,往往出人意料,做出些稀奇古怪的事。
一阵风穿窗而过,就是那么突然。
四人的帽子本来在头上,这时就不在头上。
吴人杰反映不慢,帽子刚离头,就被手抓住,并往头上送去。
但他的手突然停顿了。讶异中说不出话,并不是喝酒喝多了,而是看到了一样东西。
秀发,风吹起一头秀发。
斐云也很快抓住了帽子,但是无法抓住一头飘逸的秀发,所以他,此时应该是她,也惊呆了。
本来不惊呆的张铁、王启,同样抓住了帽子。但是惊呆像一种传染病,不放过同桌的他们。
一桌四个惊呆的人,这酒还怎么喝呢?
但世界上还有不惊呆的人,那就是金人武士中的一个。
他也看到了秀发,但是没有惊呆,并且起身走了过来,朗声说道:
“属下丁允,参见飞云郡主”。
这个金人,就是八王爷手中的家将,奉命南下,沿途打探王府千金的消息。先发现了乔装的小姐,不好说破,此刻小姐露出秀发,现了原形,再无顾忌。
另几名武士一齐过来见礼。
此时的飞云郡主,只好接过话题,问丁允等来意。
“王爷和夫人思念郡主,命小的沿路探听。今见小姐安然,我们很放心。”丁允又面露难色道:“不过要回去复命,郡主是否能书一信。”
“好。”飞云郡主较小二拿来纸笔,草就一封。丁允持信,带人匆匆离去。
吴人杰和张铁、王启目睹这一切,一时无语。
此时方始明白,在馆驿时就书信往来的斐云,就是眼前的飞云郡主。
“此事还请吴兄等见谅。”飞云郡主照旧将帽子戴上头,依然书生模样,但事情无法再隐瞒,忙举杯劝酒,并细说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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