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穿越大草原
从满洲里到海拉尔的满海公路,
像一条黑色的绸带从西向东,飘过,
积满厚厚积雪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大草原一派耀眼的银光.
早上七点半,汽车准时从满洲里国际客运站开出.满洲里城区到扎赍诺尔区,是几十公里的高等级公路,汽车一路风驰电掣.偶尔会停停,上几个旅客.扎赍诺尔是有名的矿区.公路以北,一大片民房,每一栋房子都升起旗帜般的炊烟,在冬日的微风中轻轻飘荡.初升太阳的照耀下,红的砖房,灰黑的炊烟和白色的积雪,组成一副童话般的图画,美得刻骨铭心.
汽车一路东行.驶出扎赍诺尔区时,一头扎进茫茫雪原.可惜这是冬天,到处都是耀眼的银光,倘若在夏天,在公路上是能看到美丽的呼伦湖的.有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打这里过去,只好与这个呼伦贝尔草原的灵魂之地擦肩而过了.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双层的车窗阻隔了车外的严寒,车内温暖如春.雪原闪烁着耀眼的白光,白色里面,有无数闪亮的小点的跳跃,像鱼的鳞光,或者金子的光芒.我只看一会,眼睛就受不了,只好戴上好已经准备好的墨镜.
冬日的呼伦贝尔雪原壮阔而辽远.瓦蓝瓦蓝的苍穹,像巨大的罩子盖着茫茫雪原.我的目光超过雪原上银色的山岗,越过冰冻河流和厚厚积雪覆盖的草地.总想在极目的雪色苍凉与悲壮中,寻找一些特别的颜色.然而,除了银色,剩下的还是银色,色彩单调得令人心疼.我想,伟大的蒙古民族,要是没有长调和呼麦特别的音乐,没有策马狂奔的豪迈气势,没有气壮山河的开怀畅饮,他们一定熬不过这大草原超过半年时间的严寒与孤单,那将是一种多么磨人的苦痛啊呀!
车过嵯岗,公路两旁的白色蒙古包多了起来.照例看不到人,蒙古族同胞们,此时应该在温暖的蒙古包里,一边唱着悠美的歌曲,一边喝着烈性酒,吃着手扒羊肉,一家子乐融融.蒙古包外,牧羊犬们一派休闲地在雪地上踱着方步,或者张牙舞爪地互相追逐嬉戏;而羊们则缩头缩脑地躲在圈内啃着干草,一副小富即安的不思进取样;相对于狗的休闲与羊的不思进取,马和牛则要庄严和气派得多,它们用蹄子刨开积雪,然后用嘴啃下面的枯草.仿佛那枯草,要比秋天打下的干草更香甜.
三小时后,汽车正点到达海拉尔客运站.我算好时间,知道自己赶不上海拉尔开往莫尔道嘎那趟火车了.只好买一张去根河的汽车票,汽车比火车快,到根河时,还能赶上那趟火车.莫尔道嘎,在海拉尔四百公里以外,我计划今天一定要到达.
关于莫尔道嘎的惊人美丽,不光是来自于"南有西双版纳,北有莫尔道嘎"这样的广告语,更主要的是,我的好朋友,狐狸中尉,在上一年十月份去那里回来的游记中,把她写得那么刻骨的美丽,令我无限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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