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啊，那情花的毒》[转帖]

菲灵

story 7、天啊，如何让我遇见你（上）    文 / 美丽的水妖  



　　（一）

    又看了一回三毛的书。轻灵的音乐在室内静静的流淌。
    灵魂，还是无处可以安顿。
    也许，我其实真的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没有心的女人又怎么能够轻言爱情呢？
    可笑的是，我竟然确实是在爱着。爱得疯狂而迷失，爱得堕落而绝望。
    除了对他的爱，我的精神和灵魂还是干净的。一个朋友这样安慰我说。
    是的，我对他的爱是不干不净的。他的名字叫天。天，无处不在的天。抬头便可见的天。高高在上的天。看得见摸不着的天。
    我是个没有心的女人，今年28岁，有家有老公有一份体面的职业有一张素净的丁香般的脸。和天相遇那一天，在一个朋友举行婚礼的酒店大堂门口，喝醉了的天来我和握手。天说，我是个书本里走出来的女人，会让有阅历的男人看一眼便记住的女人，安静中透着淡淡的忧伤。所以，他看了我一眼后，就永远地记住了我。
    对于爱情，曾经沧海，我已经死心。我用一颗死了的心答应了老公的求婚。婚礼简单快捷而隆重。我的婚姻里什么都有，但是我没有爱情。老公常常一脸的幸福，我知道他以为我的贤淑就是他的爱情。我愿意他这样认为。因此当邂逅时天对我说了上面那句话，我在心底冷笑。尽管天说他从来不会当面评价任何一个女人。
    我冷笑不仅仅是我不再相信爱情。我冷笑还因为他说这句话时我们彼此的身份。罗敷有夫，使君有妇。在别人的婚礼上喝醉已经不是有修养男人的所为，对着一个刚刚见面的已婚女人认真地说恭维话的男人，更加是可笑。在心里，我认定了天是个轻佻狂妄的男人。故从不认真去看他一眼。他说永远记住了我的时候，我却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模糊得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一样。
    我已经习惯了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淡漠表情和游离飘忽的眼神。
    但是那天，我记住了天身上那特殊的烟草味道。和老公的非常不一样。是那种很浓烈的烟草味道。
    回家后，老公到处跟家人朋友说，有人公开向他老婆示爱，玩笑中带着深深的自豪。他说，老婆，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本地少见的才子儒商啊。年纪轻轻，已经开了两间工厂啦。钱多的男人一般都有许多女人，可是，他这方面声誉奇好。从没有人说过见过他的身边有除老婆以外的女人。这小子，了得啊。只是平时这家伙的酒量不错，今天怎么就喝过了呢……
    我睡觉前想起那个叫天的才子儒商喷着酒气对我说的那几句话，才品味出了那话中的准确度。一个醉酒的人，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呢？我问老公，我是书本里走出来的女人吗？老公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把我猛地拉进他的怀里，钻进了被窝。

    （二）

    日子还是不紧不要地流淌着，我轻描淡写的脸上依然是看不出什么忧伤或者喜悦。夜晚做好一切应该做的家务后，我沉迷于网络。老公的工作非常忙碌，常常是早出晚归。我在网上东游西逛，没有学会什么本事，三年的网龄了，还只是看文字发文字的水平。在网上码字，那是我最大的寄托和消遣。我有好几个网名，有的香艳，有的清纯，有的空灵，有的凄美，有的调皮，我将它们用在不同的网站不同的场合。纵情地让我内心的明朗和阴暗表露无遗。有时我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我了。
    一天晚上，我到本地的城市论坛上看贴子，我被朋友拉到那儿做了精彩网文的版主。处理完后，我被谈情说爱栏目里的一个主题吸引住了，讨论的人还真多。“当你发现女朋友不是处女”只一个晚上，跟贴竟然有五十多个。本来在这个论坛上我是大姐姐级的人物，从来不得罪人，但是一见这个贴子，就火冒三丈，一口气敲出一篇比小说的字数还要多的文字来臭骂那些迂腐的大男人。于是，我的贴子让论坛的一些如活化石般的男网友群起而攻之。甚至有人还用鸡蛋扔我。我冷眼处之。这时，我论坛信息箱的提示声响了。我打开一看，是个叫“爱情乞丐”发来的信息。“哈哈。天下奇事，我们的妃子小姐也会发火啊？而且发得还真有水平呢！小生佩服！”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给我滚出来，咱们聊天室见！
    来了？妃子小姐？
    来了！你他妈的刚才扯什么蛋！我妃子他妈的就不能发火啊？
    别，别，别，发火会伤身体。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我身体好不好关你屁事啊。
    你身体不好我会心疼。
    ……
    ……
    你是谁？到底是谁？认识我？见过我？知道我？说――
　　我不想说。这样挺好的。看着你的文字，远远地感受你。
    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啊。以后永远不来这鬼地方。
    好，我说。
    快。
    妃子，还记得一年前，霍记者的婚礼吗？那个醉酒的男人。
    ……
    他对你说，你是书本里走出来的女人。他看你一眼就永远把你记住了。
    我……你……？
    是的，是我，我是天。而我知道你是水儿。
    你怎么知道的啊，你？
    我请你老公帮我的公司做网页，我问他的。
    ……疑惑。
    我只知道你在这个论坛，所以我来这有一年多了，只是来看看你写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懂得。我懂你眼睛里的东西，我懂你文字里的一切。
    你……混蛋！正扯蛋！胡说！
    你老公很爱你，是吗？我向他道过歉了。那天的事对不起。
    疯子！
    我一直想亲口对你说，对不起。
    对于发疯的人我从来不看在眼里，又怎能记在心中？
    水儿，其实那天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就坐在你的对面，你的漆黑的长发，你的淡蓝色的长裙子，你的梦游一样的眼睛，你的素净的与世无争的脸，我三十岁来，第一次感觉到心跳的迷乱啊。
    停！停！不要再说！用你的技俩去哄小女孩吧。别以为有钱就可以到处泡。
    不，水儿。你不知道。我的儿子两岁啦，我却不知道什么叫爱情。
    还说！！我替你妻子悲哀。
    水儿，我知道，你也是不快乐的。好，我不说。
    我看不起你这种男人。明白不？
    明白。但我还要说一句，我的婚姻是家族生意的交换。我怕以后我都没有机会对你说这些话了。我尊重她，所以我从不乱搞女人。别怀疑我对你说的话。直到遇见你，我的心好像有了依靠。可是，我们都已经是有家的人了。所以，从来没有打搅过你。只是在这儿感受着你。看你发的那些文字，你笑，我就笑，你忧伤，我就忧伤。好了，水儿。以后我不会再这样。我说出来，舒服多了。我要下了。你记得要快乐。88.
    我的“你舒服可是本小姐不舒服啊”的话还没有打上去，他就不见了。我望着屏幕，整整发呆了半个小时。努力地去回忆一年前的情景，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完整的过程和他的脸。
    晚上老公回来，我粘着他问，老公，你说的那个叫天的人，是个怎样的人啊？
    老公说，他啊，人不错，有能力，有原则，有良心，有风度。在他们那行口碑不错。我和他合作过。只是他老婆，还真不敢让人恭维。
    怎么啦？
    哪像咱们水儿的温柔贤淑又有涵养啊？
    去你的，说嘛。
    一句话，蛮横无理庸俗。这个天，咋就娶了这一女人呢？
    我听了老公的话，想起天刚才在网上说的话，竟然失眠了。其实对我表示欣赏的男人不少，但是只有天让我乱了心情。
    后来，我才知道，天，是我生命中注定要出现的男人。
    后来，我才明白，天，是我生命中一直要等待的男人。
    后来，我才相信，天，是我生命中留下最痛故事的男人。

    （三）

    此后在城市论坛，真的没有再见过天。他一定是隐身登录的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得到他在论坛某个地方看着我。我也不敢在那儿乱撒野了，也不敢发那些晦涩阴暗的文字了。
    新年快到了。寒冬腊月的一天假期，我在超市推着购物车悠闲地转着。车里是五颜六色的零食和用品。付钱时人太多，队伍排得老长。到我时，我把东西一点一点往柜台放。“咔”一声，一包瓜子掉在地上。我正在弯腰去拾，后面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弯腰拾起了。我们两个都弯着腰的同时，眼睛对望了一下。那是一双怜惜深遂的有些忧郁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了起来。“是我，水儿。”他微笑着说。我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强烈的烟草味道，不是天，是谁？
    他抢着帮我付了钱。走出超市门口，他说，咱们好不容易遇见，到可乐吧坐坐？我拂拂额前的长发，微笑点头。我想，就当是为了表示感谢吧。
    我趁他帮我找座位的空隙，仔细地扫描了他一下。自然卷曲的短发，细长深遂的眼，挺直的鼻子，扁扁的倔强的嘴唇，一张自信有阅历的脸，身上穿着考究的西服，暗灰紫色的领带。正经中有点颓废，得意中有点忧郁。这是一个有深度有品味的男人。看着他的侧影，我心烦起来。后悔不应该跟他到这里来坐坐。
    终于坐了下来。他帮我叫了白开水。他说，我知道你只喝白开水，你在论坛那儿说的，呵呵。
    我说，到超市买烟？
    他点头。不抽不行啊，不抽不行
    为什么不行？
    除了设计我的产品，烟是我最大的爱好啦。
    酒呢？
    呵呵，你就别再笑我啦。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生意好吗？
    好。但是好烦心。水儿，你好吗？看你的文字，明朗了好多，但是你真的好吗？
    好。我很好。我有什么理由说不好呢？
    ……
    沉默。我低头喝水。天斜靠在椅子上喝他的啤酒。没有话题了。他一直在看我。眼睛里有一种叫温柔的东西让我感到害怕。
    你的头发真好，像绸缎。
    你喜欢这样恭维女人吗？还是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喜欢听恭维的话？
    不，水儿。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我又一次无言。说，我再要一杯水。
    水儿，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我……要走了。谢谢你……
    为什么害怕我？因为我让你慌乱吗？
    我没有害怕。
    你有。其实我知道你的故事。伤疤难道不会脱掉吗？你还要做多久的蜗牛？
    我不是蜗牛！我要走了！
    水儿，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送你，别打车了。
    他把我的东西全部弄到他的车上。我坚持坐在后面，不再说话。到家门口下车时，他说，水儿，感觉孤单的人不只是你一个，还有我。快乐起来，那么多年了，你应该从壳里出来了。你老公很爱你。你要快乐。我不会伤害你，和他的，放心吧。这是我的电话，有事找我。
    我头也不敢回的走进家门。猫在沙发里，发觉眼角是凉凉的，湿湿的。其实我一直都相信，这个叫天的男人确实是懂得我的。没有重新遇见他时，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心跳。我竟然为一个只见过两回实际是只见过一回的男人而不安起来。他的眼神让我刺痛。
    我再也忘记不了他的眼神和他说的赤裸但真诚的话。
    许多天不曾上城市论坛了。怕他在。怕他又说些什么。
    晚上老公说有客户请吃饭，他想带上我。我是极少跟他出去应酬的，我讨厌这些东西。但是，我答应老公了。
    原来，那客户是天。天，又醉了。拉着大家不许走，要大家陪他唱歌。他唱了一首又一首。大家难得见天这样疯，也跟着疯。我坐在一角，看着天。心，疼得难受。我心疼了。是的，我心疼了。
    “心要让你听见，爱要让你看见……”唱到这儿时，天把咪头一扔，说，什么破歌，不唱，不唱了，换，给我换！
    水儿，水儿，过来，我们合唱一首《打靶归来》！35635－65312－胜利的歌声满天飞――
    这时老公说，天真的醉了，这么晚了，咱们送他回去吧。
    我知道了老公为什么坚持要带上我，那是天想见我。而老公却一点也不明白。他的老婆被别人的老公深深地爱着，爱了整整两年了。
    我又失眠了。

    （四）

    第二天中午，我的手机响了。竟是天，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
    我问他还头晕吗？
    他说，没事。
    找我有事吗？
    没事。
    那，我挂了。
    别！
    那你说话呀。
    我想你。
    电话就断了。我握着电话，手在颤抖。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他的信息：“水儿，我每次见到你，都好想抱抱你啊。哪怕只抱那么一下。”
    我的泪水缺堤地落下来。天，你不是说过不会打搅我伤害我的吗？
    “晚上我在水云天的319房间等你。”他发了这个信息后，就关了机。我脸红心跳地处理着工作，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我也关了手机。
    晚上，为了逃避，我又在网络游荡。11点多了，老公还没有回来。我发了信息给老公，说我帮单位一个同事值班，不回来睡觉了。老公回我一个虚拟的吻。
    我随便把头发理几下，随手抓起衣柜中的一套裙子换上，清清爽爽的就出了门。
    在出租车里，我的思想已经停滞了。我拒绝去想任何的事情。我终于承认，我其实也爱上了他，那个叫天的男人。像他爱我那样的爱他。
    在319房间门前，我站了许久。我浑身是汗水。想敲门，手却不住地颤抖着，举不起来。
    门突然开了，一双有力的大手把我拉进去，我立刻跌进一个宽厚的怀抱。“呵，水儿，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的。”
    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烟草味道。
    “水儿，我想你。我他妈的从来没有这样痛心痛肺地想过一个女人。”
    “我知道。天。”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水儿，不要动。我只想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你。”
    “嗯。”
    我伸出双手，像天抱着我的姿势一样箍着天结实的腰身。我感受着天有力而快速跃动的心跳声，一种千年行走终于有了歇脚之所的安宁感觉让我与生俱来的孤寂瞬间消失。
    就这样站在黑暗中，无声地拥抱着。忘记了天与地的流转。
    “我……我的腿，麻。天。”
    “不，水儿。我不想松手。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会不见了。”
    “天，我已经来了，不是吗。我不会走。”
    “水儿，你知道这种感觉我想了有多久吗？多么漫长的想象和期待啊，水儿”
    “我知道。”
    “是的，我知道你知道。”
    “我堕落了，天，你让我堕落了。”
    “我有罪。水儿，你也让我堕落了。”
    “我们谁也不欠谁。”
    “谁了不怪谁。”
    “嗯。怪老天，怪缘。怪小霍的那个婚礼。”
    “怪如此灵秀的水儿，怪我没有办法不想你，水儿。”
    “天，如何让我遇见你？”
    “水儿，如何让我遇见你？”
    “我害怕。”
    “我不管。我只想就这样抱着你。我什么也不想再管。”
    “可是我们不能不管。天，我们都已经不是自由身了。”
    悲哀就这样涌上我的心头，现实就这样重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泪水就这样湿了天的肩。
    天下意识的抱紧了我，我如悬空一样被天抱起，挂在天的脖子上。天在我的耳边呵气，把头埋在我的发间。不再说话。
    “我以为我的心在五年前已经死了。可是，你只看它一眼，就让它活了。我不会原谅你。天。”
    “那就不原谅，一辈子把我记在心里。”
    “只能记在心里。”
    “水儿……”
    “今晚我不走，在这，和你在一起。”
    “决定了？”
    “决定了。”
    “水儿……”
    “天，把我放开，好吗，我痛。”
    天一松开手，我便瘫倒在地上。天跪在地上，捧着我的脸，关切而怜惜的望着我。粗大的手指轻轻地帮我拭泪。我垂下眼帘，不敢再看天的脸。
    “水儿，水儿，看你这双眼睛，你常常哭泣吗？”
    “不，我已经好久没有流泪了。”
    “你的眼睛怎么会有这样多的内容？它让我掉进它的深渊里了，再也不能出来。”
    我抬起头，伸手去摸天的脸。这张俊朗的轮廓分明的脸，上面竟然也是湿的。为了今晚，天一定是挣扎了很久盼望了很久吧。
    天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定定地凝视着我。我也大胆地凝视着他。现实好像又从我们面前消失了。我的心开始跳得让我不能呼吸。我发现我其实是从骨子里爱上了这个成功但又不幸福的男人。我还发现，其实天就是我心里一直在勾勒的那个男人。如果说初恋是因为被爱而全心去投入的话，那么天就是我今生无法避免的孽缘。婚姻，那只是我累了需要蜗居的避风的港湾。我承认我很自私。我尽力地对老公好，对他的家人好，是为了赎我不爱他但又嫁给他的罪。而今天，我已为人妇的今天，我爱上了别人的男人，也让别人的男人爱上。我们不能自已，于这私会。
    上天应该原谅我，因为我是真的爱他。为了他，我选择了背叛。上天不应该原谅我，因为我是这样的卑贱无耻。
    但是，我已经来了。天已经来了。他从下午等我到现在。案头满是烟头和啤酒瓶子。只一天，天的胡子都长满脸了。
    “水儿，我以为我这一生会就这样以事业为寄托麻醉自己，表面风光无限内心荒芜地过去了。你怎么一不留神就出现了呢？”
    “天，一样的。我以为我的一生也如蜗牛般安静地过去了。可是，你也一不留神地出现了。”
    “是的，谁也不怪谁。”
    “天，你为什么叫天？好霸气的名字。”
    “水儿，你为什么叫水？好柔婉的名字。”
    “我们像十多岁的小孩子了，说着梦话了。”
    “水儿，你知道北方有个地方叫天水么？那是我出生的故乡。”
    “真的？”
    “真的。”
    “我也是你心灵的故乡吗？”
    “是的，水儿。”
    “天，抱我，到床上。”

菲灵

story 7、天啊，如何让我遇见你（下）    文 / 美丽的水妖  



（五）

    天让我躺好，小心地给我盖上被子。然后隔着被子，侧着身子，用右手拥着我。
    我闭着眼睛。天轻轻地叫着，水儿，水儿，水儿……
    天，你不想要我吗？
    想。
    为什么不碰我？
    我们已经错了，不能再错。水儿，我爱你。不想伤害你。
    ……
    你又哭了？水儿。
    天，我只欠你一个拥抱是吗？明天，一切又回复无恙了吗？
    不是的，水儿。你在我心里。无人能及。
    可是我害怕，过了这一晚，我们都没有另一个晚上了。
    我们有家，有……很多的东西。
    那么，天，要我。我只要你一个晚上。行吗？
    不，水儿……
    呜```――，你觉得我浮荡是吗？你看不起水儿是吗？
    不，水儿。不是的，不是的。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你。
    呜―……―
    呵，水儿……
    一个滚烫的唇重重的盖在我的眼睛上面。然后是我的唇。天被我迫得疯狂了。他在恣意掠夺着我生命的甘泉，浓重的烟草味道和他粗重的喘息让我坠落在彩蝶纷飞的梦中花园。天像要把一生的激情都要燃烧殆尽。恍惚中，我在颤抖。绝望而堕落的幸福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地来回缠绕。原来幸福得过头了，是会落泪的。几声呐喊之后，天驼在我赤裸的身体上流泪。我也仰着脸，无声地流泪。
    我回不去了，天。
    我也回不去了，水儿。
    天，你是对的，我们不应该做爱。
    不应该，是的。不应该……
    怎么办？怎么办？……
    别哭，好吗。水儿，你真是水做的么？我高天这一生最怕的就是你的泪。它让我心疼。
    怎么办，天，我们。他们。
    水儿……
    天，你可以叫天不要亮么？可以么？
    水儿……

    （六）

    我知道天和我一样，是没有答案的。
    我们只是在偷情。我们只能在阴暗中相爱。我们只能在这一样个各自说谎的晚上互相得到彼此。天亮了，我们都要回去。我们有不同的生活的轨迹和内容。我们有相同的责任和牵绊。我们觉得得到的爱情至高无上，在世人眼中依旧只是一对狗男女。
    悲哀。痛楚。伤感。绝望。不舍。不弃。不甘。
    天不停地要我，要我，要我……以后我都不会快乐了，天。我的欲望在你的怀里已经透支完毕。天，你是我的天。看得见永远得不到的天。
    我爱你，天。我爱你。爱你。天。
    我爱你，水儿。天爱水儿。
    天用剩下的一丝力气，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手心相握，连脉搏都是一样的。
    水儿，我能剪你一络头发么，好让我看不见你的时候能闻到你的味道？
    我点头。从手提袋中拿出小剪刀，剪了额前一络漆黑的头发，用我配在裙子上的丝巾包好。天接过去，放在鼻子上嗅，说，嗯，水儿的味道。
    天从脖子上取下他带着的刻着他的生肖的玉坠，温柔地给我带上，说，水儿，这个给你。
    我摸着玉坠上的花纹，翻身伏在天的胸膛流泪。这五年来积蓄的泪水，好像全部都在今晚流光。
    我们只是一夜情吗？只是鄙俗的一夜情吗？天。
    水儿，不要这样说自己，好不好？你会永远在我心里。
    天，我们不应该相遇不应该相爱。
    可是，我们遇上了我们相爱了。
    ……
    水儿，我想离婚。我想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你。
    ……
    好不好，水儿……
    天，天，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不能离婚。不能。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会失去很多的。
    我不在乎，水儿，我只要你。
    可是我在乎啊。天。
    水儿……
    有些遗憾是注定的。天。让我们就此别过吧。不要再见。
    不要再见？
    不要再见。
    你舍得我？
    舍不得。我舍不得。我心痛。痛得厉害。
    天亮了，水儿。我不要你走。
    我们必须走，天。很多人需要你。你不应该让我毁了你。我会恨自己的。
    水儿，水儿，我高天从来不流泪。从来不。
    我知道。
    水儿，怎么办？
    我不是你的情人，我不想做你的情人。
    我不会让你只做情人。但是，我们怎么办？
    天亮啦，天，你看，天亮啦。
    嗯。不管它。
    可以么？可以么？
    ……
    我帮天把他的手机打开。立刻他的手机就繁忙地响起来。我说，天，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吧。你失踪一天一夜。大家肯定在找你。我要走了。
    水儿，你好狠心。
    我把天从床上拉起来，温柔地替他穿上衣服，帮他梳好头发，给他擦净脸。天失神地望着我，然后又流泪了。猛地把我拉进他的杯里，一阵狂吻。我强忍着痛楚，也热烈地回应着他。
    你先走，天。
    不，你先走，水儿，让我看着你离开。
    我点头。我们不要联络。不要再见。
    我抓起手提袋，小跑着走到门口。
    水儿―……
    ―我转过身，泪如雨下。我飞奔回天的面前，圈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天哇的大叫着，水儿！
    天，不要忘记我。

    （七）

    从319回来，我请了两天假。我失语了整整两天，老公以为我病了，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问我什么我都只是摇头。我绻在被窝里，在心底叫天千万次。我也听见天在遥远的地方叫我千万次。我却听不见老公在耳边的忧心和关切。我不敢接触老公的眼睛。我心虚。我内疚。我不要脸。
    第三天，我给老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开始说话，开始比以前更加贤淑。晚上打开电脑，信息箱里全是天的留言。我哭着把它们全部看完，然后全部删除。从此，我决定不再上城市论坛。我找借口央求老公帮我换了手机的号码。
    我知道，我会毁了天。也会毁了才华横溢的老公。我不能原谅自己这样做。
    我只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五年前，心不在了，五年后，心找着了，但是它留给了天。我始终是个没有心的女人。我不应该有太完满的幸福。我有的已经足够。足够让我悄悄地安逸地度过的我一生。
    我恢复了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淡漠表情和游离飘忽的眼神。
    我带着天的玉坠。平静地生活。那个晚上的记忆却再也不敢去触及。一碰，就又会是锥心的痛。一碰，就又会不能自已。只是天的深情的眼神常常在我面前飘过。天总在默默地注视着我。我感觉得到他的心跳，在夜里跳一次就唤一次，水儿……
    但是天是遥远的，我知道天是遥远的。远得我们再也不能交集再也水能触摸彼此的体温。我们在天与地的空隙里没有人看见地炽热相爱着。我在心里发疯地想他念他祝福他。
    失眠的一天夜里，我起床到厅里喝水。阳台的玻璃门没有关好，风呼呼地涌进来。我走到阳台，不经意地向楼下一望，杯子就摔在地上了。那辆熟悉的汽车，那个熟悉的身影，那忽明忽暗的烟头，分明是天！怪不得在夜里我常常会被惊醒，原来是天在楼下无声地唤我啊。他到底这样子有多久了？我的心紧揪着，泪水就爬满了脸膛。我真想跑到他面前，说，天，我想你。天，让我跟你走。
    这个冲动还没有来得及实现。老公就走出来，说，老婆，你怎么了？我抹干泪水，回过神来，连忙说，没事，开水弄痛了手而已。老公心疼地责怪我怎么不小心，就把我抱回床上。我把头埋在他怀里，轻声说，老公，我们要个孩子吧。现在就要。
    老公拉灭了灯。
    我听到一阵汽车的发动声，凄凛地划穿暗夜的寂静，沉甸甸地碾过我的胸膛，绝尘而去。泪水再一次从眼里溢出来，湿了枕边人的脸。
    第二年的初夏，宝宝平安出生。我是个幸福而满足的母亲了。满月酒宴那天，天的一家来了。天远远地久久地注视着我和我怀中的孩子。眼里是湿润的关切和询问。我假装看不到，低头轻拍着宝宝。
    天四岁的儿子乐乐走过来，说要和宝宝玩。突然乐乐高兴地叫起来，爸爸，快来看，宝宝的头上和乐乐和爸爸一样，有三个头旋涡哦。
    终于，我昏了过去。恍惚中，听到天酒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片混乱的嘈杂。
    圣母在天上温和的告诉我说，我有罪……

菲灵

story 8 心 火    文 / 美丽的水妖  



    火光仿如魔术，能令时间停顿，到晚上做什么都可以了。
　　时间停顿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在熊熊火光里，你做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不必墨守成规，当灯亮起来时，时间又开始了。但你所做所讲的都记不起来了，不只记不起来，简直没有发生过。

　　　　　　　　　　　　　　　　　　　　　　　　——《心火》苏菲玛索

　　《心火》是一部好电影，主演是苏菲玛索。很久以前朋友如风曾经和我说起过它。说它像我笔下的感情故事，沉重、压抑，却奔涌不止。
　　苏菲说，在火光中做的说的都记不起来了。不只记不起来，简直没有发生过。可是说完这句话后，两个本来决心是要对方忘记的人却忘我的吻到了一起。爱，是不能忘记的。说记不起是因为记得太深。
　　火光如果真的如魔术，能令时间停顿，在我的火光里，我想做什么？
　　也许，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心火，至死不灭。有的看上去在时间里熄灭了，可是轻轻一吹，又死灰复燃，这一燃，烧得是更为旺盛了。心里的这一把火，常常没有人看见，它自顾自的燃烧着，在黑夜里，烧得心都快要焦碳了，可是还是只得要自己忍受着痛，说：这一切简直没有发生过。
　　可是留存于心中的那些不死的记忆，会提醒着你，烧灼着你，时间不会停顿，我们活在这个世界里，必须要墨守成规。这是不容置疑的，中国人是这个地球上活得最沉重的人群之一。这和我们几千年沿袭的思想文化有关，谁也不能真正的潇洒起来。标榜自己自由和超脱的人，到最后还是得要落入到这种沉重的大同中去。
　　因为我笔下的晦涩文字，我结识了许多爱得没有未来的女网友。她们找我诉说。我说我无能为力啊。要么捅破胸膛，让那一把熊熊的烈火烧个痛快，落得心甘；要么墨守成规，让那把心火在肚子里静静的燃烧。爱是不可能没有伤害的，不伤别人，就会伤了自己，甚至毁灭自己，有时是肉体，有时是精神。而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明明白白，但是爱上了，就没有道理可讲了。她们在黑夜里与人相爱，在黑夜是与人燃烧，天亮了，时间又开始了。男人的火灭了，只有自己的还是烧啊烧啊。烧得没有了自尊没有了方向，可是善良的女人们还是斩钉截铁的说——我愿意！
　　女人的爱情就是一把火。可以烧出温暖也可以烧出阴冷，灵魂深处的阴冷，孤寂无望的阴冷。不知道男人知不知道，怜惜不怜惜女人对待爱情的这种沉沦？
　　记得《天下粮仓》中一个女子说过的台词，同样与火有关。她说：：“这句话，在心中它是一粒种子，夜夜疯长。说出来后，它便成为一团火，一团将熄灭的火！这句话就是‘我爱你。’”爱得如此绝望和忧伤，却还是止息不了心中疯长的火焰。爱，有时说出来了，便意味着失去了。而不说出来，却心有不甘。它便会成为一生的遗憾，便会在心时慢慢的生长成另一把火。这把火叫做思念。
　　思念一个不能相伴今生的人，是幸福的还是苦涩的？思念有时像城堡，站在城中央，周围是漆黑潮湿的古物，空无一人，只有自己伫立着，沉思着。甚至，不知道思念的那个人身在何方。就这么不可抵挡的想着念着一个名字一个身影一个表情一种味道一句话语，心里慢慢升腾的热气又慢慢的点燃压熄的火苗。这火苗不旺不弱，如涓涓细流，不温不火撩拨着一个又一个无眠之夜。想要自己忘记，想要掐灭火焰，却又舍不得。想要找到那个人，大声告诉他爱他要他，那人已经不见。想要拥抱另一个人，却发现心里再也不能燃起另一把爱之火。只好思念，只好自虐，只好自己烧灼自己祝福他快乐。
　　生命，到这种地步是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的。在爱情的国度里，勇敢的中国人实在太少。至少，我是不勇敢的。我只是个等爱的女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但是，我心中也有一团火，一团将熄的火。我不能将它说出来。说出来这把火会烧死许多人，会烧焦许多看上去很美好的幸福。不说出来，它便会在心里烧上一辈子。我灰飞烟灭了，这火才会跟着灭吧。其实春梦了无痕，这一切真的没有发生过，恍然若梦。烧在心里的火，只是因为得不到罢了。
　　火光如魔术，能令时间停顿。时间停顿下来后，我们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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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9 一刹那的芳华，梦已遗落    文 / 美丽的水妖  



    自认为自己是个肤浅的女人，只对爱情电影感兴趣。想起抽屉里还有几张尘封已久的影碟，在这个冬阳灿烂无所事事的下午，尚且行尸走肉一回，找出90年代初由经典流行爱情小说改编的电影《廊桥遗梦》，塞进影碟机，再斜躺在软软的布艺沙发，拿着一袋瓜子，美美地醉生梦死起来。
??斯蒂芬斯匹尔伯格是个好导演。事隔10年，重新翻看一遍，我还要这样说。尽管由小说改编的电影总是没有几部让人完全满意。《乱世佳人》那是个例外。
??……就在这一刹那间，佛朗西斯卡爱上了金凯。良久的对视，灵魂在渴望和矛盾中挣扎，天旋地转，如痴如醉，他们相爱了，疯狂热烈的痴缠了四天。金凯的心在渴望：跟我走，亲爱的。他说：“我只有一件事要说，以后再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我要你记住：在一个混沌不清的宇宙中，这样明确的事只能出现一次，不论你活几生几世，以后再不会再现。”佛朗西斯卡的心是愿意跟他走的，可是她却流下了眼泪，告诉金凯她不能走。这儿有她的家。……小卡车载着金凯又奔向漫漫长路，这是一个摄影师流浪颠波的一生，只是他的心再也不会孤独，他得到了这个世间千金难求的真爱。佛朗西斯卡留在农场里继续为人妻为人母。年复一年的缠绵思念刻骨铭心，凄婉绝伦。金凯去世了，佛朗西斯卡老了。每年生日的时候，佛朗西斯卡都要独自一人静静的思念着她不能相守的爱人，67岁的她仿佛又看见情人的身影出现在古老的廊桥那边，孤独的远游者，迎着夕阳，向她起来……
??爱情真的像极一个魔方，不知道要被现实和人们挤成什么样子。好像在相遇和相爱之前，就已经设好的一个宿命的局。
??当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邂逅了某个人，那个人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熟悉，那个人好像也在寻找着你，在眼睛相碰的瞬间，许多似曾相识的和雷电交加的感觉倾刻间汹涌而来。一见钟情，那是最完美最纯粹的一种爱情。也许我们要问，佛朗西斯卡和金凯那是真正的爱情吗？四天会产生刻骨铭心的爱情吗？电影当然是虚构的，但是当爱情真的来来的时候，有时一秒钟就可以明确，那就是你这一生中要找的那个人。只是，真的要发生这样的邂逅，那概率真是微乎其微。
??只是细细一想，佛朗西斯卡之所以会爱上金凯，这和她长年平淡琐碎的而且备受压抑的情感渲泄有关。金凯之所以会爱上佛朗西斯卡，这和他四处漂泊渴求一份心灵的安宁有愿望的关。因此，这世上所有的爱情，包括婚外情，都是有它要发生的内在原因的。佛朗西斯卡最后的回归家庭，金凯最后的孤身离去，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不管是多么美丽的婚外情，那都只是婚外的。只是，这个故事还是以它独特的内涵和激情，感动了世界上的无数人。没有人会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罪恶。佛朗西斯卡和金凯，用他们高尚的情操，征服了观众和读者。
??电影中，年老的佛朗西斯卡静静的思念金凯的几组镜头，让我难以忘怀。于是后悔，自己当年任性之下撕碎的烧掉了的许多重要的日记和信件。
??天地间的永恒，一刹那的的芳华。在梦醒的时候，已经殒落。柏拉图式的爱情神话，那是要以肉身的孤独为代价的。可为什么，我从佛朗西斯卡的脸上看不到忧伤？

菲灵

story 10 今生与他无缘，来生能再续前缘吗（下）    文 / 美丽的水妖  



   由于她的业绩在整个集团公司中遥遥领先，在她28岁生日那天，公司为她举行了一个大型的PATTY。那晚，他也来了，是开了几个小时的汽车过来的，还有他温柔的妻。
??舞池喧嚣，灯影绰约，同事们放下平时的紧张，疯了似的跳着闹着。他的目光越过一切晃动的人影，找到了她。她也望见了他。匆匆的惊鸿一瞥，她就优雅地走过去，礼貌地和他问好，她的妻一直温柔地笑着，送给她一束纯白的百合花，说，谢谢你，生日快乐！她也报以温柔的笑。他站起来，用长辈的口吻说，傻丫头，都28啦，别老顾着工作，该找个婆家啦！周围的同事哄笑起来。只有她知道，他这句话不是玩笑。
??他难道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拒绝那些并不比他逊色的男人么？而他，又叫她傻丫头了，还劝他找婆家了。她的孤单对他来说是如此沉重的包袱么？他是我什么人？找婆家，他管得着吗？她感到有点愤怒了。
??那晚她喝了很多酒，醉得厉害。听同事说，她当时扬言要把这酒店的酒全部喝光，完了一个劲地摇晃着跳舞，叫着要嫁人，抓住男同事问人家要老婆吗。大家都吓坏了，因为平时的她是安静娴雅的。她听了，吓了一跳，小心地问：“我……我有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吗？我是说会带来严重后果的话。”同事说，你都醉那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有啊，不过还好，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秘密。她松了一口气，说，阿弥佗佛。问：“老总有生气吗？”同事说，奇怪了，老总不劝你也不管你，只是坐在那儿微笑着看你，也一杯一杯地喝酒，后来他就说要离开一会儿，让他的夫人照顾你。老总夫人真是好耐性，还是她费了好多力气把你安顿好的呢。
??她听了，心里百般滋味在心头，瘫坐在椅子上。同事关心地问她，为什么你老是对感情的事避而不谈？她苦笑一下说，有什么好谈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属于我。同事说，对不起。放下一杯咖啡，要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不是要将我调走吗？不是说不要再见吗？这什么在我的生日PATTY上出现？为什么要让我看见你的妻？为什么要让我目睹你们的平静与和谐？为什么要明知故问我的伤痛？……
??想起昨晚的失态，她倒抽一口凉气。这样下去是危险的，身边的人迟早会从他们的言行中看出端倪来。她怕会控制不了局面，毕竟感情不是理性的。她不想沦落成俗套的情人角色，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不想让这份无望但纯净的感情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辞职！当这个词语从她脑海闪过，她吓了一跳。这儿有她如日中天的事业，这儿有她的追求，更重要的是这儿有他的气息……但是，是应该要作出决定的时候了。同在一屋檐下，让她有太多不应该有的想象和企盼。每见一次，心中的痛苦就多一分。四年了，我应该让自己自由，也应该让他自由。是该我告别这个属于别人的男人的时候了。
??她神情肃穆地用最快的速度打好辞职信，立刻让助手递交总部。她不希望自己再有任何时间来思考和犹豫，那样会动摇她的决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不断地想象他接到信后的情景。她平静地等待着回复，她知道他虽然于公于私都不希望她走，但他一定会批准的，因为他应该明白她的这样做的原因。
??四天后的一个阳光灿烂的中午，他终于风尘仆仆地敲开她办公室的门。在她办公室里，他在她对面坐下，一支又一支地抽烟。好久，他摸出她的信，说：“你准备去哪？”“不知道……还没有想好……”“我介绍你到我朋友那去吧，他们都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谢谢，我不想再在你的影响下生活……这样我永远不会得到心的自由的。”他抬起头，无措地看着她。这样一个看似柔弱但倔强的女子！她也勇敢地直视着他。他的眼睛通红，她的眼睛坚定。“好吧……”她点点头，说：“是的……”“那，你要保重，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他起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景，她突然间想哭，就这样了吗？
??可是，他又转过身来了，定定的盯着她，喉结在上下跳动着。她受不了这种目光。他第一次叫她的小名，说：“小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原谅我……”她的泪就哗的落下来，她一个劲地摇头，喃喃地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我原谅？
??他从没有见过痛哭涕流的样子，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直到这时，他才感受得到这个才华洋溢的女孩对他的感情是如此深。为了不破坏他拥有的一切，她管束着自己，伤害着自己。他却无能为力。在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之后，他就不应该再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他就不应该离她太近啊。四年了，这个女孩无怨无悔地为他付出了四年，是多么漫长而苦涩的一段青春啊！这应该是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光，却浪费在他这个已经没有资格再爱的男人身上。他想，也许是他平时有些地方流露了疼惜和欣赏，才让她陷得那么深吧。他想补偿，却不知道应该拿什么给她。
??她终于止住泪水，扬起脸，努力给她一个微笑，说：“其实，你是对的。这让我更加敬重你。真的，我不后悔。你的妻，我真羡慕她……我祝福你们。”
??当他发现她脸上的微笑是真诚的时候，也释然地笑了。这个女孩的坚强超乎他的想象，那么，他就可以放心了。尽管，他心里也有痛。
??她问：“为什么要亲自来？”
??他说：“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想来看你最后一次，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面对你了。你是个让我心疼的女孩。”
??她的眼眶又湿了，心想他真傻，都三十好几快四十的人了，还不明白爱是不必说抱歉的。不过，听了他的话她的心像窗外的秋阳般温暖。“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真的。”是的，以后当她想起他时，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因为她已知道她在他心中也是美丽的。
??“傻丫头……”他说：“好好照顾自己，我，得走了。”她听话地点点头。
??其实他来的时候是想请她吃一顿晚饭，慢慢地聊一聊的，然后送她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以奖赏她为公司做的贡献的。可是，这一切都显得多余了。
??随着他关门的声音，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跌坐在椅子上，明天，明天她将永远脱离这个男人的视线，她将永远从这个男人的天空撤出，她不用再为了他而拼命工作，她将会尝试慢慢忘记他有一个新的开始……
??辞职后，她到了另一个城市，谋了一份好工作，有不错的收入，有新的上司新的朋友新的电话号码新的住所。
??她还是一个住。在一座白领聚居的公寓，过着简单的生活。
??她以为在离开他的时候没有痛，就可以在没有他的环境中接受别人的爱不再孤单；她以为割舍一份没有开花的感情很容易，不会有什么拖泥带水的思念在心底生存。
??而当她尝试去爱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原来他的一切早就将她的心塞得满满的，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几次下来，她放弃了。因为她知道强迫自己去忘记一个人是困难的，那只会适得其反，而企图用另一男人来帮助自己忘记一个人更是不道德的。或许，她这一生只能嫁给一个影子，与思念为伴，靠工作支撑，来度过她的一生。
??当她感到这种寂寞无处可逃的时候，她总会把家里能发出声音的电器开着，有时甚至全都开着，比如音响，比如电脑，比如电视。电视里某个频道为了纪念一位巨星的殒落，正在播着《霸王别姬》。项王长剑在握，蝶衣为爱挣扎。戏里戏外都是让人窒息的绝望和悲恸。她虽然不曾经历这样的轰烈，却照样让她感同身受。她放下手中捏着的酒杯，叹道：还好，我还好好地活着。
??和生命相比，爱情就显得渺少了。一直以来，她朝圣爱情渴望爱情，却知道自己不会为了爱情而放弃一切。项王去了，虞姬去了，哥哥去了，他们身后留下的是感天动地的故事。而她和他，有故事吗？在他的青春年华里，有属于他的恋曲，她和他还没来得及相遇，他的青春年华中没有她。但她的青春年华里，却都只是他，只是他。
??今生无缘。那么来生呢？
??她本不相信命运轮回之说。但此时她不禁想起了这个关于宿命的问题。假如真的有来生，她一定会做一朵开得最早最美的白莲，开在他每天必经的在水一方。他说过，也许他前世就是那个采莲人，她也许就是他手下错过的那一朵。那么假如有来生，他一定会看见她找到她摘下她。他会给她所有的爱怜，她会给他全部的幽香。在南山的一隅，他们会有神仙美眷似的平淡日子，相亲，相爱，相扶，相守，一生，一世。
??今生，她于他永远是错过的那一朵，甚至是多出来的那一朵。她知道他是优秀而成功的男人，身边实在有太多的繁花莺语，但他知道他是个君子，真正的君子。因此，她甘愿做那朵夜风中的昙花，在每个起风的夜里静静地为他开放，又静静地凋谢。
??“我会记得你的，傻丫头，可是，你应该忘记我……”在她离开他的公司后，他来到她的楼下，给了她最后一个电话。她知道这是最后听他的声音了，就按下手机的录音功能，把这句话永远地留了下来。这是他留给她的唯一真实的可以确切地让自己相信他在生命中存在过的证据。
??夜深了，房间内各种电器的声音缠绕在一起，有一种不知所谓的空洞。夜风吹得窗外的花树沙沙作响。楼下的地面想必又是落红一片吧。“梦里落花，知人最苦。”
??想起这句宋词时，她的思忆不禁回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情景。那时她刚刚大学毕业，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棉布长裙，满腔热忱地到他的公司去应聘。他是主考，眼神很亮，穿着古板而考究的西服，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当她坐下报上姓名递上简历后，一眼瞥见他的案头一角竟放着一本翻得有点残旧的《宋词名句精选》。她忍不住乐了，眉头一扬，竟脱口而出：“请问，要考我宋词吗？”他先是一怔，看着她清澈调皮的眼睛，抿着嘴笑了，沉吟一下，说：“好啊！”接下来的面试简单成了他们的宋词接力赛，旁边的两名考官面面相觑，如坠云雾。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在满口唐宋，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冥思苦想，谁也不甘示弱。终于有人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他们蓦地静下来，彼此对视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来说：“后面的不用考了，就录取这位小姐吧。”旁边的人小声嘀咕着――这算哪门子面试嘛。她反倒不好意思了，窘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对身边的人交代一翻，就走了，还一边走一边摇头呵呵地笑。
??回忆到此，她还是禁不住轻笑了几下。不一样的开始注定有不一样的故事。“落花犹在，香屏空掩，人面不知何处。”他还好吗？他的妻儿还好吗？在这凉如水的夜里，他的心中是否也有暗香流动？是否也有一阕他们对吟过的词句滑过心湖？他说过，他会记得她。她相信他会。
??她明白自己这样子是不好的，非常的不对劲。女强人的生活她可从来都不向往。她其实就想做只温柔的小鸟，倦倦在栖息在爱人的港湾。而这个梦想看似简单却让她望而却步，没有爱，她怎么能栖息呢？
??电脑上的QQ提示声不断地响。她走过去，又是那位专门在夜深的时候和她聊天的人。他的名字叫“夜深的唐宋”。也是因为这个名字，她才加他为好友的。他们是在聊天室的一次关于政治和经济的争论中认识的。QQ上有四个留言，都是他的。
??“喂，叫你呢？在干吗呢？我刚刚做完手头的工作，还没有吃饭呢？”
??“喂，风中的花儿，我知道你在线上，为什么不说话？”
??“喂喂喂，我肚子这么饿，还不忘来和你说话，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
??“风中的花儿，今晚我想她。不是很想，但就是有点想，心里总觉得忐忑。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你想他吗？”
??她在电脑前坐下，轻轻地敲出一行字：“想。想得心疼。但没有人知道。”
??“哎，风中的花儿，你刚才在干什么？怎么不说话啊？”
??“在听音乐，在看电视，在喝酒，在想他。”
??“听的是什么音乐？”
??“风中的花，辛晓琪的旧歌。”
??“哦，我会唱。以前她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她常哼哼的。她是个好女孩，可惜我们相遇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
??“是么？我和他也一样，所以我只能离开他，在孤单中想他。”
??“你很难过吗？花儿？”
??“不难过，但想哭。我害怕以后都会这样寂寞。”
??“别哭，千万别哭啊，花儿。你把语音打开，我唱风中的花给你听。好不好？呵呵。”
??“好。”
??“嗯，你开心就好。女孩子家应该开心点才漂亮哦。”
??语音打开了，“我喜欢站在风大的地方，让风沙遮去我的视线，如此就看不见，没有梦的天空。我的心是一片片的花瓣，只想守在你离开的地方，……”
??她顷刻间泪如雨下，那分明是那把她久违了又日思夜想的声音啊！
??她颤抖地把电脑关掉，从此不再用那个QQ的号码，从此不再用风中的花儿这个网名，从此在现实也好在网络也好对他绝口不提，对爱情也绝口不提。终会有一天，她会走出这个圈，终有一天她会有一个港湾。她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但是现在，她依旧是风中那朵寂寞的花儿，在静静牵挂，在静静开放，又静静凋谢。

菲灵

story　11　脱俗女子没有性（下）    文 / 美丽的水妖  



??心飘飘忽忽的，就到了星期五。
??刚刚起床不久，H的短信就来了，问飘儿昨晚睡得好吗？飘儿说，不好。H问，为什么不好？飘儿如实的回答，因为明天你就要来了，我在想你来了会怎么样。我紧张，害怕，我睡不着。H说，顺其自然好吗？我不会勉强你的。飘儿说，嗯。你真的决定来吗？H说，是的，我很想见到真实的你。你想我来吗？飘儿拿着手机，一时忘记了怎么回答。她看着窗外天边红通通的朝霞出神，阳光出来了，朝霞就会隐没了。
??我想他来吗？飘儿也问自己。她只想做一回真正的女人，然后她会回来，好好的做先生的妻子，让身边的一切人都幸福。飘儿回味着H爽朗雄浑的声音，尝试着给自己胆量和勇气。最终，飘儿吁了一口气，用颤抖的小手，回了H一个字：“想。”H立刻说，那就等我，飘儿。
??晚上，H还和飘儿通了电话。没有提到明天的安排，没有提到让飘儿不自然的话题，只和飘儿说着一些闲话。飘儿感激H游刃有余的交际谈吐，她明白H是在帮助她消除心中的紧张，让她松弛地迎接他的到来。飘儿感觉到，H对她有点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安抚和照顾，这使得她放心的睡了一个好觉。飘儿对于明天，有了一点向往和期待。
??早上醒来，先生已经起程到香港去出差了，要去两天，是单位昨天才决定的。飘儿想，命运啊，这一切如此巧合。飘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起床进到浴室，细细的擦洗着她青春苗条的身体。换上了昨天晚上特意买的紫色蕾丝内衣，镜子里的她，清新和性感复杂交映出迷人的诱惑。她想不到，这套紫色的内衣会有这样的效果。好像不是她选择的衣服，而是命运的选择似的。飘儿再套上新买的紫色纱裙的时候，整理好长发，再看镜子中的自己，她都看呆了。这是我吗？这镜子里面这个虚幻得像一个梦的女子就是我吗？飘儿第一次发觉，紫色是如此的适合这个时刻的她。是不是人的一生中，总是有一些衣服只能出色地穿一次？就像纯净圣洁的白色，只属于婚礼上的先生，而今天这由里到外的一身说不清感觉的紫色，就只属于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有可能会把她身上的这些梦一样的东西，全部剥光。然后，也会给她一些梦一样的东西，也许是美梦，也许是恶梦。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冒险。飘儿不敢想到“背叛”“出轨”这些鞭子一样的词语。她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只是为了去圆一个女人的梦想。就只这一次。H说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是一种高尚的情操。飘儿愿意相信H的这句话。这句话给了飘儿说服自己的借口和力量。
??飘儿没有化妆，素着一张淡水墨画似的脸，这张脸，本身就是一个故事。飘儿知道，没有哪个有阅历的出色男人不看这张脸第二眼。这张脸太干净了，那种从容和安宁，会让漂泊惯了的男人的心轻轻的触动。正如H说的那样，像飘儿这样的女子，要婚外情太容易了。那些成功男人频频向她暗示进攻的时候，飘儿就会用一脸的无辜和淡漠来作无声的拒绝。这让飘儿更加有了一层神秘的魅力。
??飘儿在耳垂涂上了一点淡淡的玫瑰香水。尽管是一场交易似的逢场作戏，可是飘儿希望能让彼此都终生难忘。H说，他非常期待。飘儿也是一样的，怀着一种愧疚和冒险的心情期待着，这份期待刺激得她的心跳从沐浴更衣时起就没有正常过。
??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飘儿没有问过H的样子，没有向H要过相片。飘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首先是个正常健康的懂得性爱的男人。而这，她已经从他的谈吐中感觉出来了。她才不介意自己是她的第几个女人。这一刻，飘儿才真正的佩服起和木子美一样所有勇敢的女人。虽然她永远也成不了木子美。
??H那天曾经问过她，看过《天亮说分手》这类的书吗？飘儿当然看过，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什么前卫偏僻的书都看过。飘儿知道H问的这句话的意思。H不需要牵绊。飘儿也不需要。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爱，只要有一点感觉，不讨厌对方，能够让他们彼此相拥着滚到床上去就足够了。说白了，这是赤裸裸的性的吸引和渴求。一个寂寞的男人和一个压抑的女人。仅此而已。
??上午11点。手机响了，H平静的说他已经到了。飘儿说我这就过去。
??飘儿站在镜子前，再次问自己，可以吗？那一身虚渺的紫色让她觉得那不是真实的自己。飘儿说，我只是梦游罢了，只梦这一次不行吗？镜子中的她对自己笑了笑，那是一个像百合花一样的笑容。
??飘儿从电梯里走出来了。
??飘儿站在了1113号房间的门前了。这座本市最高档的酒店的贵宾区温馨幽静。静得可以听见飘儿心跳的声音。
??飘儿举起手来了，按门铃处留下一处湿润。
??飘儿抹去额头和手心的细小汗珠，不停的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不要怕，不对劲了我就逃，嗯，不对劲了就逃。
??飘儿听见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天哪，飘儿感觉到里面的紫色内衣快要浸湿透了。
??门开了，H看到了一个紫色的梦，一片紫色的浮云，愣了好一会，H轻轻的说，飘儿，你来了。我是阿元。
??飘儿看到了一个中等身材的稍微显胖的男人，剪着律师式的标准平头，穿着律师式的标准西服，打着律师式的标准深灰色领带。一张看尽人间悲欢的国字脸，脸上是温文尔雅和粗犷粗俗相结合的气质。这是一个精干利索的成功男人。有点古板，但是自信沉稳。
??飘儿没有想逃。飘儿在H的引领下飘进了他预订的这个房间。H跟在她身后，望着飘儿的背景发呆。这是真正的飘儿？H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把紫色穿得如此妩媚动人。心中就升起了一缕缕的久违　了的柔情。
??H体贴的给飘儿倒他泡好的茶。和飘儿说一些他工作上的见闻，也问飘他一些生活中的事情。飘儿的冷汗不再冒了，但还是让茶水洒到了她精致的裙子上。H说了一个笑话，飘儿忍不住笑了。
??飘儿到洗手间去回来时，H把凳子搬到床前。他坐在床前，指着凳子对飘儿说，来，宝贝，坐这儿。飘儿怔了一下，听话地走了过去。背对着H坐下。
??飘儿知道，这一刻，她已经决定把自己交给这个见面不到一小时的男人了。背后传来H温热的呼吸。H把手试探的搭在飘儿圆润的肩头，飘儿闭上了她幽深的眼睛。H的头靠在她的长发上，柔柔的说，飘儿，你比照片上好看多了，你的头发真香。H深深的吮吸着飘儿萦绕着玫瑰花香的发香，好像都要醉了。他比想象中更加想要怀中的这个精致的女人。他没有对飘儿说，其实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和女人这样耳鬓厮磨了。只是年纪大了，他已经不再像年轻时一样疯狂，就算内心和身体再激动，他也只会用和风细雨来代替急风骤雨。他觉得，这这样会更加适合怀里的这个没有被男人好好开启的娇弱女子。
??飘儿开始在H的抚摸和亲吻下喘息，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H一想到自己就要彻底的征服这个女人，给她第一次性的颠峰愉悦，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紫色的纱裙在H熟练的动作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落，H轻轻的把柔若无骨的飘儿拉起来，他想认真的看看眼前的这个女子。幽幽浅浅的灯光下，精致的紫色蕾丝内衣散发着一种想象不到的颓废和浪漫，还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性感。飘儿半张着一双迷离渴求的眼睛。H看呆了。低吼一声，把飘儿抱到了床上。飘儿感觉到自己和H都已经赤裸的时候，忽然间害怕起来。H感觉到她的肌肤在忽然变冷，无限温存的一点一点的吻她。在H进入她的时候，她感到了一阵只有处女才有的痛楚。飘儿流泪了。H在她耳边温柔的说，宝贝，不要怕，放松，做爱就是一种飞翔，宝贝。飘儿渐渐地在H的带领下飘上了陌生新奇极乐的云端。飘儿终于忍不住大声叫起来。和着她激动、幸福、满足、痛苦的泪水，飘儿狠狠的咬伤了H的肩膀。H爱怜地抹去飘儿的泪水，拥抱她，亲吻她。轻轻问她，感觉好吗，宝贝。飘儿哗的哭出声音来，把头埋在H宽厚的脸膛上说，呜，我飞翔了，我终于是个完满的女人了。H看着怀中这个可怜的女子，轻轻的叹气，抱得她更加紧了。
??此后语言便显得多余了。H和飘儿在这一天一夜里，无休止地做爱。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爱都要做完。这在飘儿，是一种绝望的狂欢。在H，却是感觉到让他窒息的冲动和怜惜。他愿意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给这个突然间变得狂野的女子。看着各种表情在飘儿的脸上纵横交错，这个身经百战的男人眼角也有了飘儿看不见的泪花。性的觉醒，对于这个女人到底是好是坏？
??当他们累得再也动不了的时候，H拥着飘儿，让飘儿说着一些她从来不愿意说起的往事。飘儿说了她刻骨铭心的初恋，说起了那个在国外的初恋情人为了她至今未婚，说起了那些看不见的思念和牵挂。H问飘儿，如果他从国外回来，你会离婚跟他走吗？飘儿茫然的摇头，爱情也是要讲究时机和际遇的，我们已经错过了在一起的时机了。我已经不是5年前冰清玉洁的我，他也已经不是5年前意气风发的年轻企业主了，一切已经改变。H说，那你就回去继续扼杀人的本性的婚姻中，悄悄的终老？飘儿说，我已经得到女人应该有的感觉了，我已经知道女人飞翔的滋味了，对于我长长的一生来说，已经足够。我回去，会做个比以前更加好的妻子。然后和先生慢慢的变老。H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个女人奇怪的思维和行事方式，让他有一种只有对初恋女友才有的心疼。
??分手时，H把她拉进怀里。飘儿说，元哥，我会记住你的，一生。H拍飘儿的背说，我也许还会来看你的，你欢迎吗？飘儿没有回答他，而是说，你的领带歪了，元哥，我给你重新打好它吧。H看着飘儿纤长秀气的手在胸前舞动，心底升腾着淡淡的幸福。
??飘儿打好领带后，H再次把她拥进怀里。飘儿说，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H说，飘儿，我送你下去。飘儿点头。
??电梯里，飘儿低着头。H默默的看着她。不再言语。还要说什么呢？
??酒店外，阳光很灿烂。飘儿被刺得一阵昏眩，打了个寒颤，不禁用手挡在眼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西装毕挺的H，点头笑笑，就向停在酒店前的出租车走去。H立在门中，眼看着那一身奇妙虚幻的紫色钻进出租车。紫色的云从眼前飘走了，H还在酒店门口站着。恍惚中他觉得，自己是走进了聊斋，和一尾灵性的狐厮守迷乱了一天一夜的幸福时光，醒来已经不知人间是何夕了。
??这以后的日子，H怕打搅飘儿的生活，不再打电话给她了，可是还是会偶尔给飘儿发信息。他没有办法不发。他的心中，竟然有了牵挂。他忘记不了在他怀中喘息在他身上飞扬的飘儿，也忘记不了在他怀中羞涩纯情的飘儿。他也曾经尝试去找别的女人，可是再也找不到和飘儿一样冲动和幸福。这让他感到沮丧和不解。快40岁了，他可是不相信爱情这个鬼东西的。特别是和一个“E夜情”的女人。H对自己说，那只是自己无数女人中的一个罢了。
??飘儿回到了她的熟悉的生活中。她确实是做得比以前好。公公婆婆总是无限欣慰的向外人赞扬他们出色贤慧的儿媳。先生也是幸福得一蹋糊涂。夜深人静的时候，飘常常想起H，那个让她完整地做了女人的男人。那一套紫色的内衣，她用盒子好好的装起来了。那是一份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美丽而辛酸的记忆。当睡不着的时候，就是这些记忆不断的安慰着她骚动的心。
??H的信息。她有时也是回的。但谁也不再提那一天一夜，好像那一夜从来不曾有过，只是他们各自做过的一个春梦。
??有一天，H给飘儿打电话，说他喝醉了车出事了。飘儿想不到自己的心可以这样痛。她明白了，自己爱上了H，从在他身体下面尝试飞翔的那一刻，她就爱上他了。
??飘儿对先生撒了谎，跑到了F城，见了H。H瘦了。他的手受了伤。看到飘儿，他怔了好一会。飘儿又穿了那一身紫。可是那天晚上，H没有要她。只是在床上和衣抱着她什么也不说的躺到天亮。飘儿感觉得到H对她的思念的。她期盼H能够说点什么，可是到飘儿离开F城时，H还是什么也不多说。只要飘儿好好的生活，要开心。
??5个月后，错失过飘儿的初恋风从国外回来了。找到飘儿，说要飘儿和他在一起。飘像对H说的那样对风说了。风说我错过一次给你幸福的机会，我不想再错过。风是个执拗的男人，他找飘的先生谈。飘的先生其实深知自己已经让飘苦了几年，尽管他深爱着飘儿，可是他不能让飘儿真正幸福。飘儿的先生痛饮下一大杯洒后，对风说，你带她走吧。
??晚上飘儿想对先生说，她不走，她哪也不去。可是先生却对她说，飘儿，跟风走吧，那个律师，不是你最终的幸福。飘儿怔在那儿，全身都冷了。先生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曾经很痛苦，可是我想到自己，我没有权利怪你，飘儿，你是个好女人，真的。飘儿怯怯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先生说，我看了你的手机的信息，用你的名字给H回信息，一点一点的套出来的。不要怪我，飘儿，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虽然……先生哽咽了，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飘儿，本来我想一直装作不知道，让你一直做我的好妻子的，可是现在风回来了。你他走吧。现在是我要提出离婚了。我也想做一回真正的男人，不想載绿帽子了，你明白吗？
??飘儿瘫在沙发里，没有了思想。
??真要离婚吗？真要跟风走吗？H呢？
??H　！飘儿的心揪得好紧。风不知道，物是人非，她的心已经系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了。可是，飘儿知道H是个自由惯了的男人，他不会再需要一个家一个婚姻。H和她保持着联系，可从来不对她说他想她，他需要她。就算是H也承认爱上了她，他们也不会在一起生活的。他们之间的相识过程，本身就是一场戏，一场纯粹的床上戏。因为性而去爱，飘儿对这种爱没有足够的信任。相信H也是这样想的吧。一个在网上随便找男人上床的女人，会值得H珍惜吗？不，不会的，H也只是一个男人。他有着男人的劣根性，他不会信任飘儿以后的忠诚的。
??飘儿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到F城去了，给H的家彻底的打扫一番，给H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H没有问她为什么这样做。晚上H在洗澡的时候，飘儿走了进去。清晨H去上班时，飘    儿赤裸着身子，跑进H怀里，在他耳边说，元哥，我爱你。H听了，全身一僵，哄小孩似的说，飘儿，不要开玩笑，乖，在家等我回来。
??H没有看飘儿就走了。飘儿的泪水缺堤似的落下来。我已经先开口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啊，元哥。飘儿穿上她宿命的紫色衣裙，给H留下了一封信，告诉他她要离婚了，要跟风到国外去，她会在心里想他一辈子的。
??广州新建成的机场旁边，一辆银灰色的本田停靠在那里。H已经在车里面吸了第15支香烟。他看了一下时间，飘儿应该到了。她说她和风是12点半的飞机。H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送飘儿，来的时候是想祝福她的，可是他却心烦意乱起来，这在他40年的岁月里可从来没有如此焦躁过。
??远远的看见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扶着一身紫色的飘儿下了地铁。见鬼，又是紫色。H狠狠的想。只是这一次飘儿是穿的新的紫色，淡淡的，粉粉的，充满了希望的那种有一点忧伤的紫色。
??H走过去，他一边走一边骂自己，他妈的来这显什么丑哟，风看上去是如此的出色。飘儿看到H，微笑着说，元哥，想不到你会来。H也不自然的笑，说，想来送送你，顺便祝你幸福。飘儿的眼睛蓦地湿了。她为了掩饰，大方地伸出手，让H握着，说，再见了，元哥。飘儿柔软的小手那温热的感觉一直传到H的神经中枢。H愣住了，有不想放手的愿望。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宽容的说，我到前面去看看行李，你们好好话别吧。飘儿说，不，亲爱的，不用了，说声保重就够了。她瞟了一下H，再说，不是吗，元哥。H莫明其妙的点点头，对风说，飘儿是个好女人，好好的对她，给她幸福。风说，会的。飘儿挽起风的胳膊，对风说，我们走吧，时间到了。
??飘儿转身的瞬间，泪水终于流了下来。风善解人意的拥着她向机场里面走去。风不必探讨H和飘儿间的一切，重要的是，飘儿是跟他走了。
??H立在地铁出口处，望着飘儿那梦一样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抽起一阵剧痛。当他看着飘儿乘坐的客机从头顶飞过时，想，飘儿终于成了天端的一片浮云了。然后，一滴圆润晶莹的泪珠挂在了H略显沧桑的眼角。
??他终于明确了自己对飘儿的爱，可是，飘儿已经像一个虚幻的梦一样，真实地从他的身边轻轻的就飘走了，飘到了他再也触摸不到的异国他乡。H发觉，自己已经开始后悔了。因性而爱和因爱而性，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自由和爱情也并不冲突。飘儿，飘儿……H轻唤着。他的脑海里，他的心里，从此之后，再也抹不去紫色的伤感和紫色的思念了。

菲灵

story　12 爱不堪承受之重(下)    文 / 美丽的水妖  



??终于有一天，她留下一封信，说，我走了，趁你对我还有爱的时候，趁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的时候，我走了。亲爱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爱，我也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的爱过任何一个男人。你是我一生中留给我最多颤动最多美好也是最多屈辱的男人。我是多么想成为你正式的妻子呵，可是不算阴暗的那三年，在我们都放弃一切在一起的这一年多来，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嫁给我吧，做我的妻子。”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这句话。和你在一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哪一天失去你，像你的前妻一样，无助的失去你。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日子让我迷失，我不再是我自己了，你感觉到了吗？亲爱的。当我躺在你的怀里，我竟然已经不能正常的叫喊。也许你还是深深的爱着我，甚至比任何时候都爱，可是亲爱的，这样的感情太沉重了，我已经负荷不起了。因为，我们都是有太多过去和伤痕的人。我和你本来都不是小气狭隘的人，可是我终于相信，在爱的世界里，没有伟人，至少我做不到心无芥蒂。我们的相遇和相爱，也许真的是错误的，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报应吧。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哪的，我是个内心坚强的女人，你忘记了吗？我会好好的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安静的生活的。像我这样贪心的女人，佛祖会让她一辈子孤单。但是，我会想你的，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想你的。吻你。泪别。
??他下班回来，看到书桌上她的信，看到信笺上的斑斑泪痕，先是惊愕，再是痛楚，然后是发狂，最后是心急如焚。他担心，她只身一个女人，在这样黑的夜里，会去哪里呢？找遍所有应该找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这一次，她是真的伤心失望了。他以为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就够了，我以为她不在在乎一个婚姻的形式。其实他也想给她一个安定的家，他的戒指都看好了，他想把他们的家安在草原上啊。他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向她许个承诺，让她安心。他忘记了就算她有多么超脱，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个需要安全和承诺的女人。是的，她只是个小女人。她想要他的一生一世。
??这样检讨着，想通了，他反而更加自责了。助手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从酒吧里驼回家，劝他骂他，都无济于事。一天，助手说，郝哥，这有她的信呢。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喷着酒气，拆开信封。是一家旅行杂志寄来的稿费汇款单和杂志样本，他失望了，扔下杂志，倒在沙发里，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助手拿着杂志看起来，他不经意的说，内蒙古真有这么美的地方吗？他条件反射的问，你说什么？内蒙古？助手说，是的，她在文章中说的。他抢过来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他激动得抓住助手的肩膀说，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她一定是在内蒙古啊，她说过那是她梦中的故乡啊！
??第二天，他带上了一对款式简单的结婚钻戒，把公司交给助手，直飞呼和浩特。下了飞机，他买了张地图，却找不到她文章上说的那个地方。他只好到处问人，但是城里人都对他摇头。终于，在一个集市上，他问的一个皱纹满面的老汉说知道，要坐一天火车还要走很远才能到啊。他说明来意，并请老汉当向导。老汉说，小伙子，我们草原人就喜欢重情义的汉子。当下就和他一起出发了。
??他紧紧的捏着她的照片，这快一年了，她变成什么样了呢？他知道无论她无论变成什么样，他这一次都不会再让她离开他的身边。其实，她也是他一生中带给他最多悸动最多美好最多痛苦的女人。她像是他身体和灵魂的一部分，他为了她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因为太过于相信彼此的爱而忽略了她的天生的敏感和脆弱。他应该明白，她从来都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子啊。
??在老汉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牧区。他无暇顾及眼前让人叹为观止的草原美景，就让老汉用当地话帮他到处打听照片上的女子。草原人用最热情的方式接待他们，也用最真诚的歉意送走他们。没有人见过照片上长着一双怯怯的大眼睛的汉族姑娘。老汉抽着大烟袋，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安慰着失望焦急的他。见他实在太累了，老汉帮他雇了辆简陋的马车。赶马车的是个壮实黝黑的小男孩，正兴高采烈地哼着蒙古小调。他记起了她在文章中记录过这种质朴的粗犷的民歌，他想她一定还在这里某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的。他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就快四十岁了，才体会到想一个人会想到这种撕裂般疼痛的地步。一不留神，手中的照片就随着马车的振动抛了出去，他大叫着停车。小男孩第一个冲了出去，拾起照片一看就高兴的用方言叫起来。他疑惑的望着老汉。老汉抚着胡子告诉他，这小男孩说这是他们的漂亮老师。他激动得抓住小男孩的肩膀摇晃，说快带我去找她，快，告诉我她在哪？小男孩低下头，哭了起来。他问，你们老师怎么了？小男孩哗的哭出来，老师前几天病了，在上课时流了好多好多血就晕倒了，老校长把老师送到县城医院了。
??老汉接过小男孩的马鞭子，加快速度，拉着呆了的他向县城跑去。到了晚上，他们才找到那家并不起眼的医院。老汉问了一个护士，护士看了照片，点点头，把他们领到一间简陋的病房。里面住着三个女病人，其中一个看到他就拿起被子盖住头，颤抖起来。病床前的胡子花白的男人戒备的望着他们。小男孩恭敬地叫了声，校长好。老汉轻声对老校长说明来意，就都出去了。他站在病床前，感谢上帝，还好，她还活着。他知道她在哭泣。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此刻他应该跪在她跟前，请她原谅。
??他掀开了被子。他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是那么消瘦苍白憔悴。他强压住哽咽，故作轻松的说，我来了，看你。她的泪又流出来，说，你不应该来的。他说，不，是我不好，我来迟了。她说，是不是老校长告诉你来的？他说，不，我来这儿已经快一星期了，我到处找你。她说，你还是找到我了。他说，是的，因为你说过草原是你梦中的故乡，我看到你写的文章，就找来了。她说，是么，你还记得。他说，记得，一辈子都会记得，可是我来迟了。她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还是猛烈的抽噎，说，你知道吗，你来了，可是孩子没有了，那是我们的孩子，还有几天我就可以当妈妈了，可是，他竟然会没有了。他把瘦弱得如同一张黄叶的她拥进怀里，再也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这是她的一段什么样的日子啊，她有了他的孩子快10个月了而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她独自一个人在物质贫乏的异乡怀着她的孩子，然后意外失去他的孩子，天啊，她怎么可以不让他知道？但是他没有资格责怪她。他紧紧地抱着她，赎罪的不停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她哇哇的哭着说，他在我肚子里已经那么久那么久了啊，我听见他叫我妈妈了啊，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心如刀割，哄着她说别哭别哭，孩子以后我们会再有的，别哭别哭。旁边的两位女病人都跟着抹眼泪。
??老汉和老校长在门外的长凳上叹气。老校长对老汉说，兄弟啊，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啊，我对不住人家啊。老汉说，这是天意啊。只要人在，就好。老校长说我从来不知道她有夫婿，她从来不说她家里的事，我就想吧，这孩子一定受过许多苦才到这地方来的，所以我家媳妇就对她特别好，小孩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你说，这下可好，哎！老汉说，她身体底子这么差，这时候就不应该让她上课。老校长说，我是不让她上课啊，可是她说没事啊，我们这小学里，加上我才一共三个教师啊。老汉说甭自责了，咱去弄点吃的来吧，那小伙子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呢。
??他用头抵着她的湿润的额头，惊觉她的额头十分烫。他问她是不是流产后体温一直这么高？她点头，虚弱的说打了几天针都不退烧。年轻时他什么书都抓过来看，包括医学的书，凭着对医学的一些认识，他直觉到她此刻的危险。他找到医生，问为什么这医院治不了不向好的医院转移？医生说，你说的是产后发热，这和流产不一样的，放心吧，会退烧的。他恼火了，他不能让她再在这些庸医手里养病了，他不能再失去她，哪怕只是万一。当夜，他辞别老汉和老校长后，就高价租了辆汽车，把她送到呼和浩特去。
??在呼和浩特最大的医院里，医生责怪他为什么现在才送来，病人已经太虚弱了，产后发热处理不当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第三天，她开始昏迷。医生抢救了许久她才醒来。没有人能知道他有多么害怕，也许是失去孩子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她没有了求生的意志。他想起口袋里的戒指，他急忙拿出来，深情的对她说，亲爱的，你看，这是我早就看中的，本来我想等我的事业上了轨道就交给助手，和你到草原来结婚的，可是你却偷偷的跑了出来。我来找你的时候，我买下了它们。她听着他的话，开始微笑。他说，亲爱的，我现在正式向你求婚，嫁给我吧。她还是微笑。他捉起她的手，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她凝视着手指上的一点晶莹，笑出了眼泪，说，真漂亮。他说，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带你一起到草原上骑马，看雄鹰，看羊群，然后我们再要一个孩子，给他起一个蒙古名字。她点头，轻轻的说，原本我以为我会拒绝你，可是我不想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做你合法的妻子，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心愿。我感觉很幸福。
??在助手的奔忙下，他们终于有了两本结婚证书。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在他的怀里永远的合上了她那双灵秀的曾经给他带来无数心跳瞬间的大眼睛。眼角划下的两颗不舍的泪珠如戒指上的钻石一样晶莹。她永远昏迷前还微笑着对他说，郝，你知道吗，在你的怀抱中死去，也是我的心愿之一，我，累了。孩子在等着我去抱抱呢。亲爱的，你千万不要愧疚。这是天意，我们曾经做错了许多事情，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啊……
??他没有哭。他不知道痛。他感觉着她的体温渐渐变冷。他看着她被推走。他跪在她匆忙赶来的白发苍苍的叔父面前久久不起。他送她去让火化为灰烬。他捧着她的骨灰。他在她住过的小屋足不出户的住了一个月。他的耳边响着她的叮咛：你千万不要愧疚。你一定要幸福。
??他把公司完全地交给了助手。在那所破旧的牧民小学，接过了她的教鞭。他不是在赎罪，而是在这里，他可以感受着她感受过的一切御去爱压着的不堪承受之重。他从中得到了某些解脱。他不知道是否会在这种状态下一直伏蜇下去，他只是知道这里是他离她最近的地方，他甚至还可以听见她在温柔地对他说话的声音。
??他在爱的失乐园里徘徊，他在梦想的追寻中失重。他当然不能原谅自己，尽管她对他说千万不要愧疚。他做不到不愧疚。她给他的心刻上了第二个沉重的精神十字架。
??草原的太阳落山了，残阳如血。映着他寥落的身影，他像她一样微笑地护送着一个又一个快乐的孩子消失在草原的辽阔中……
??后来，他的助手在日记里说，我不知道郝哥这是升华还是堕落，但是我相信他和她之间真挚深刻的爱。作为局外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当他们为了相爱和一切抗衡后，当他们都自由了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创造幸福的时候，他们却开始了互相猜疑互相伤害。圣经旧约里说，“你们哪一个不是有罪的？”那么，但愿辽阔宁静美丽的草原真的可以安抚两个脆弱而执着的灵魂！我见证着这份爱的沉重和毁灭，这个过程让我学会了两个字，那就是――珍惜！
??朋友，当你看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是不是也学会了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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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13 飞鸟和鱼，交错时空的眷与恋(二)    文 / 美丽的水妖  



??（二）
??日子并没有因为乞丐的出现有什么不同，我依旧尽职尽责地做着我该扮演的角色和工作。一天中午，我在给朋友发短信，脑海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手机号码，好像是那个乞丐的。我想到他孤身一人在这异乡创业怪可怜的，就给他发了个问候。
??不久，他的电话就来了。我实在不想和他太真实的接触，所以我没接。晚上，我吃饭时，手机响了，我顺手拿起就听。一把有点懒洋洋的男中音传过来：“喂，你好，你是谁 啊？”我反问：“你是谁呀？”“我是乞丐呀，你中午给我发的短信，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你是谁啊。”噢，我只得乖乖招认，我是那片叶子呀。他一听，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的问候。你……今晚上网吗？”我忙说：“不了，我今晚没空。”他说：“我会在那等你的，忙完了就来啊。”我说好的好的，匆匆应付几句收了线。放下手机，天哪，他不就知道我的电话了吗？我怎么一不小心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呢？
??由于要准备明天的工作，我上网查些资料，打印完毕一看时间，才九点不到。想到那个乞丐，便决定去看他在不在。他果然孤伶伶的一个人呆在那。我用另一个名字捉弄他，问他在这干吗。他说他在这等一个特别的好朋友。我心软了，撤出来换回我的名字。他一见我立刻说：“晚上好，叶子，你不是说没空吗？”“刚忙完，看你怪可怜的，就来看看你呀！”“谢谢，我好感动啊。”我问他还那么累吗，心情好些了吗？他说，嗯。接着我们天南海北地侃开了。
??不同的是，这次是我说得多。我好像也在不知不觉地信赖起这个叫乞丐的异乡男子了。他说，叶子你真的和我认识的本地人不同，你很有涵养，很有个性，也很温柔，我想你一定很美。”一向低调的我一反常态，自豪的说：“美丽谈不上，只是比较清秀典雅而已。很多人说我还有那么一点气质。”末了，还不忘付上几个呵呵的笑。他说：“清秀，我喜欢清秀。你如何个特别呢？说来听听。”
??我的手指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在这个人面前，矜持的我竟如此的轻松和天真。我想了想，十指轻敲键盘：“比如，我有100多条裙子，长的短的厚的薄的花的纯的；有几十条丝巾，一抽屉发夹，胸针。我喜欢别致精巧的东西；喜欢唐宋诗词；喜欢发呆瞎想；喜欢乱写些东西；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评论……”一个长长的省略号后，他问，好，好，还有吗？“有啊，不过人的味道是从她身上每个细节散发出来的，哪说得清啊！全说了，我怕你会爱上我啊。”我真是从不知道我可以这么厚颜无耻。
??他突然打断我的话，说：“我172CM，62KG，头发比一般人的稍长，你呢？”“我呀，很瘦，一阵风就吹跑了，怕吓着你。”“有那么瘦吗？说说看嘛。”“160CM，44KG，长头发，大眼睛。”好一会他都不说话，我问他是不是吓昏了。他说，不是啊，我在想象呢。唔，秋风中的叶子，裙子，长发，美！“无聊！”我嗔骂一句就下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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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13 飞鸟和鱼，交错时空的眷与恋(三)    文 / 美丽的水妖  



??（三）
??接下来的日子充满了秋阳般的温暖。我每天都收到他或问候或安慰或幽默或搞笑的短信，有时他出差，在车上会连续发上几十条。我呢，也随着这些短信或笑或嗔或感动，有时也不着边际地和他用短信乱侃。晚上他常发的一条短信是“你吃饭了吗？在干吗呢？”“我在网上等你呀。”我有时会去，有时不会。只是我们聊的内容越来越深入,他在我面前毫无保留地坦露他的脆弱和坚强，我也给他讲我的梦我的诗我的故事。
??他对我的婚姻和幸福与否越来越关注，明示暗问了几次，我都装疯卖傻。他也不勉强，说，不想说就说你麾下的那班小朋友吧。我就把我工作上的趣事苦事像说评书一样说给他听，他一边听一边哈哈大笑。他说：“叶子，你真是个优秀的老师。我真羡慕你！”我说为什么啊。他说：“你的辛苦是一种充实一种满足，我的辛苦是一种疲惫！我和你不同，天天和那些俗人打交道，要不是为了订单，我才懒得理他们呢。你看见的是世上最纯洁的东西，我常常看到的是这世上最丑陋的东西。”我不禁无言了，这个拼命赚钱的男人心里其实清高得很。
??
??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叫我“亲爱的”，我竟也不拒绝，以为在网上放纵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天真的我啊，对自己将要掉进一个美丽而又布满铁刺的深渊浑然不觉！我不知道我已一步一步地扑向这个乞丐精心或无心张开的那张情网，不知道自己正在玩一个极危险的游戏。我却还喜滋滋地不时给他写诗，喜滋滋地陶醉在他每天重复的问候中去。
??
??一天晚上，他问我：“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呵？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却又洞察一切。”“你不是说你会想像吗，你想呀。”“我每天都在想！”“是吗？”“是的，我……我很想见你…….”“不，我不想！”“为什么？”“雾里看花之所以美丽，是因为看得不真切。虚拟的东西就让它虚拟吧，更何况我并没你想像的那么好，你会后悔的。”“哦，可我…..”“好了，你再这样我会不理你的。”他一听，急了，忙说：“其实我虽然想见你，但我更怕见到你。呵呵，我怕我会对你有想法，我不想放纵我自己，我一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说：“我欣赏有原则的男人，特别是在当今这个社会里。”“是啊，要坚持原则是挺难的。不过我认为要干大事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则。”
??我故意损他：“我想你的身边一定有很多美女，你不心动吗？”“是啊，是有一大把，可好多我看着就恶心。”我哈哈大笑，有这么严重吗？我说：“看来我不让你见我是对的，我会让你更恶心的。”“就算你是丑八怪，我也觉得你很优美。”我受不了这样的恭维，打着哈哈说：“好了，再说我就浑身不自在了。让我来猜猜你是个怎样的男人吧。”“好啊。”“唔，你是一个喜欢浪漫的男人，一个不敢浪漫的男人，一个有点狂的男人，一个相信努力的男人，一个表面要强内心敏感脆弱的男人，一个在世俗中挣扎求生而又不愿随波逐流的男人，一个他妈的说不清的男人……”他见我说了句粗口，笑着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是你早就认识我啊？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喘口气说：“呵呵，奇怪，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是个女妖吧。”“你这个可爱的女妖，让人害怕。从来没人特别是女人能这么透彻地分析我。”“我乱猜的，凭感觉。你不觉得你对自己太苛刻了吗？”他沉默一下，说：“是的，我已好久没有自己的时间了，好久没有开怀地笑一笑了，我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他的话让我心里分泌出一种叫心疼的东西。“可怜的乞丐呀，原则是要讲，生意是要做，钱是要赚，可你有时也要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呀！像你这样活得太累了。”“谢谢。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我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感受你清新灵气、充满哲理的谈吐，心里觉得很温慰！”“哦，那我再给你写首诗吧。”此话一出，我自己都觉得不妥。诗还没写，他说又有客人找他了，我趁机说，去吧，快去吧。
??
??第二天，我和先生因为一些事又吵架了，心情很坏。到了晚上十点多，我猫在床上胡思乱想。这时乞丐的短信来了，我回话说别烦我，我正想哭呢。他紧张地问怎么啦？我能给你打个电话吗？我说：“不要！！”“我只想唱歌给你听，我想你开心呀！”“还是不要打，我不想在你面前脆弱，睡醒了我就没事了。”“可你这样我很担心啊。”“不用担心，逃避和说服自己一贯是我的拿手好戏，何况女人的一生有太多忧郁的瞬间。”“我还是给你唱个歌吧，我不放心你。”我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不可抑地从眼眶溢出，好像有N个世纪没人关注我的开心与不开心了。“谢谢你乞丐，认识你真好。晚安吧。”那一夜，我失眠了……早上刚起床打开手机，有他的短信，“心情好点了吗？关心你的朋友时时刻刻祝福你快乐永远！”发信时间是他昨晚凌晨1点2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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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13 飞鸟和鱼，交错时空的眷与恋(四)    文 / 美丽的水妖  



??（四）
??一天中午，我正带从外地来的朋友游览本地有名的风景区，收到他的短信：“叶子，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不好，我好害怕起床……”我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发了几个短信也不见他回。由于我忐忑不安，晚上回来时昏车了。我对他说：“你还好吗？可现在轮到叶子不妙了，又昏又吐的。”他还是不声不响，我忍不住打他的手机，没人接。这家伙，到底出什么事了？一个小时后，他的电话来了，说，是叶子吗？我今天下午没带手机，刚看到你的短信，你不要紧吧？我说：“我不要紧，你呢？我好担心你。”“叶子，谢谢你的关心，我……你……今晚上网吧，我有话和你说。”“看情况吧。”“我等你……”
??晚上，昏车症状还没消失，本想早点睡，可我怎么也睡不着，才八点呀！翻身下床，打开电脑。乞丐真的在！一阵惺惺相识的问候之后，我问他这两天你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能说吗？哎，我这两天心情真是坏极了。我今天睁开眼，看到外面阴雨连绵的天气，真不知如何面对，我真想哭啊！我像哄小孩似的说乞丐别这样慢慢说给叶子听好吗？
??他说；“我昨天撞车了。”“吓？！严重吗？怎么开车这么不小心！”我的心紧缩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些皮外伤。”“伤在哪？痛吗？”“手，痛，打字很慢。”“痛就别打了，休息吧。”“不，和你说话就不痛了。”“哦，那今晚我陪你好好聊。”“嗯。叶子，你知道吗？昨天我受伤后一个人在医院打吊针，别人的病床前围满了人，而我的床前一个想看见的人都没有，我很孤独。手痛，心也痛。当时我真想对着妈妈哭啊。”
??呵，可怜的乞丐呵，如果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去看你的，我想。可这句话我终还是没说。我幽幽地说：“乞丐，你太敏感太感性了，不像个商人。”“从商不是我的本意，我是为了发誓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才经商的。想起当初，真是辛苦啊。”“那你的本意是什么呢？”“当设计师，设计出一流的专业音响。”“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成功了，就别想太多。你这样对手和客户会看不起你的。”“不，在别人面前我从不示弱，包括家人。只是对你，我有一种说不清的信赖和放松……”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
??我本能地想转换话题，他却不放过我：“能和我说说你和他吗？你们的故事。”“有必要吗？”“你们幸福吗？”“平淡，平静，不是很幸福也不是不幸。虽然他很少陪我，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那，你爱他吗？”“我……我能不回答吗？”“必须回答！”“我知道他爱我呀，我……”“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这么霸道！这对你就这么重要吗？”“是！”“……”“？？？？？？”我叹了口气，只好说：“我是因为他爱我才嫁给他的，我和初恋分手时他一直在我身边。”“我是问你爱他吗？”“开始不爱，后来在生活中慢慢有了感情，是……是一种介于爱与不爱之间的相依为命的感情。”“哦……”“他是个工作狂，很少时间陪我。他也是个不懂经营感情的男人，认为老婆娶回来就万事大吉了。”
??我的心门一旦被撬开，就变得语无伦次。我说了很多关于先生的事。他一直在默默地听，直到我不说话了，他才弹出一行字：“老天怎么会这样？总是让好人得不到幸福。”我凄然一笑：“也许天上真有个牵点鸳鸯的月老吧，很多东西都是命定的。”“也许吧……”
??我们都沉默了，对着屏幕一时之间不知再说什么。是他打破了沉默。：“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问吧，只要我能回答。”“不过，你别生气啊。”“好的。”“你……你们多久做一次爱（别误会啊）？”“吓？”他的问题令我措手不及，就算是平时最要好的朋友我也极少谈性的。“我，能不说吗？”“我想知道……”“做爱是夫妻间很自然的事呀，你们也一样嘛。多久？不定啦。”我又想扯开话题逃避。“你怎么老打岔？告诉我好吗？”“这……刚开始一天三次，接着一天一次，几天一次，一周一次……”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了。我在听《人鬼情末了》的歌，你听吗？”这个乞丐他到底想干吗？我不理他，继续报复地说：“现在少做了，有时一个月一次，有时半月，有时一周。最后一次是上周日！！！”他说：“好了好了别说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装着很大方的样子，潇洒地说：“乞丐，你的妻不在身边，你平时有需要怎么办？”“我……已有一年半没有做了，最后一次是和孩子他妈……”“你是个生意人，应酬那么多，怎么会没女人呢？”“你当我什么啦？以为我随便抓个女人就可以上床吗？？？？”嗬，乞丐发火了！这正是我想看到的。我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恶作剧后的快感。我从不曾知道我有如此任性的一面。
??我也不管他要听不要听，接下来我对他说了一大堆从没对人说过的怨妇似的话。说到动情处我一口气敲出无数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别人说以我为荣说爱我又不多点关心我，为什么不分点时间倾听我，为什么不珍惜我的包容和努力，为什么我躺在他的身边却还感到那么孤单？也许是我要的太多，也许是我太贪心，也许是我太天真……”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爬满双颊！他在那儿不知所措，说“我……我……”我失去控制地对他吼道：“狗日的乞丐，这下你满意了吗？打听别人的隐私很过瘾是吗？我恨你！恨你！你问了太多不该问的问题！”他深深叹了口气，说：“你恨吧，而我只能恨老天。”“我想哭！”“亲爱的，别这样，我说对不起还不行吗？”“我要哭。我要下了。88。”“下了？哎……”
??
??我头也不回地关掉电脑，扑到床上让压抑了好久好久的眼泪尽情地流。我不是早已说服自己要安于生活安于自己的选择好好作人家的妻子的吗？为何此刻的我如此伤感如此难过？
??不一会，他的短信来了：“你没事吧？原谅我好吗？”“我哭了。”“我能给你打电话吗？好安慰安慰我们两个。”“不。我不想和你的声音讲话，我怕！”“那……要怎么样你才能开心一点呢？”“你不是说你唱歌很好听吗？给我唱歌吧。”“好的，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打开手机，不一会就传来优美的旋律，是齐秦的《别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真的想不到他的声音如此磁性深情，还带有一点本质的苍凉。听着听着，我反而哭得更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发现我在这一刻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乞丐！！！音乐停了，他抓起电话小心翼翼地问：“还听吗？”“不了，你唱得真好听。”“你还在哭？”“是。”“你那么爱哭吗？”“不是的，其实我是个坚强的女子。”“哦。”我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谢谢你，乞丐。我已好久没这么感动和温暖了！”“我也是。每次收到你的问候和关怀，我都好感动。”我不敢往下说，怕暴露太多的秘密，匆匆收了线，继续让泪倾流。
??听到先生的开门声，我悄悄洗净脸，压抑着内心的排山倒海，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看书。窗外深夜的秋风声声呜咽，我又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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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13 飞鸟和鱼，交错时空的眷与恋(五)    文 / 美丽的水妖  



??（五）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不敢上网，不敢找他。我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齐秦的歌，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煎熬，我告诉自己就这样点到为止吧，别玩火了。
??可一个星期后，我还是受不了乞丐的诱惑，在网上见到了他。他一见我就说他这几天很忙，没来等我，问我有来吗。我说没有。刚聊了几句，他停下不说话，过一会说：“叶子，我……太忙了，又要出去了。”“去吧。去吧，你总是这样，在半途‘抛弃’我。”“我没有啊！亲爱的，我真舍不得走！”“别叫我亲爱的，没这个资格了！”“别生气，我不叫了好吗？我不会关机的，你有话就对我说，我回来会看的。可我现在必须得走了。”他第一次吻了我。对着这个虚拟的吻别，我耳热心跳。不，我不能这样下去了，会着火的。可我却还是留在聊天室有一句没一句对着他的名字讲我的心事我的过去我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讲累了我才下了线。
??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收到他的短信：“我刚从外面回来，看了你的话，我很感动你能这么信任我！”“刚回来？昨晚和美女在一起吧。”我有点酸。“哎，我是陪一些当官的打麻将送钱给他们花，捱到现在啊！又烦又累啊。”“那，你快睡吧。”“嗯。”过了一会，我问他：“乞丐，在你心中叶子是个怎么样的女子？”“我……我想见你！”“不！”“那……好吧。”
??其实我已清楚地感觉到我和这个乞丐之间已经有些东西在不可抑制地滋生了。对于这，我既抗拒又渴望，我拒绝也不敢去深入地分析自己。本来传统安份的我竟堕落到任由这危险的情愫默默生长。
??
??日子依旧在你来我往的短信息中慢慢流淌。同事都说我近来的神情尤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是不是老公滋润着啊。我心虚而诧异，便悄悄地掩饰着内心的汹涌澎湃，若无其事地做着我该做的事情。也许只有乞丐才能感受到我表面是一泓平静的湖水，内心却是一条动荡的河流呵。
??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我正在埋头工作，他的一个短信让我笑得天花乱坠。笑完后，我幽幽地回了话：“乞丐，你让我有了牵挂。也让我害怕。”他没再说什么。难道，他也害怕吗？
??
??又是一个凉如水的静谧秋夜，我和他相聚于老地方。我实在不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尽管我知道这样沉沦下去终有一天会粉身碎骨，但我还是让自己这颗已没资格再爱的心放飞在乞丐的虚拟的呼唤中。不再年轻的我呵真是任性得可以呀。或许，潜意识里追求纯美的我只想收集一些值得为它活了一次的美丽的记忆吧。
??这次，他的话不多，很简洁。我问他为什么话这么少，他说我想听你说，我喜欢听你说话。叶子，说你的一切，让我更多地了解你好吗？我的心有暖暖的东西在弥漫，我说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唔，给你写段散文般的文字吧。“好，我喜欢你灵性舞动的文字。”我略作沉吟，指尖开始如啄敲打：
??
??“《给乞丐》……我只是一片秋风中飘舞的小小的叶子，无法永栖枝头，又不愿投向大地,会有谁从我身旁经过，将我放于手心，凝视我，怜惜我么？我是一尾早已没了体温的鱼儿，感受不到四季的变迁和温度，只好在水里静静地游移，看尽潮起潮落而了无忧伤。我，本该是一只循世的蜗牛啊。无论遇到什么惊风骇浪，什么的情深似海，什么的知我如你，都不会伸出那习惯逃避的触须，深深地，深深地把自己缩进坚硬如石的外壳里，让那一圈又一圈的螺纹将我深深掩埋……可是，我知道从此以后，无论哪一种方式，哪一种籍口，都无法让自己的灵魂得到安息……”
??当我打完这个省略号，惊觉自己出卖了内心的秘密！忙说：“不知说什么了。散文嘛，一种心情而已。”“好，写得真好！我还想看，还有吗？”我说没了，到你说了。接下来的聊天显得有点尴尬和小心翼翼。终于他又说；“亲爱的，我又要出去见一个客人了。吻你！”他走了，我却要那对着一行行的汉字回不了神。我的灵魂被一个叫乞丐的异乡商人带走了，带到了一个叫地狱的地方。这个该死的乞丐为何能如此轻易地穿透我灵魂的每一个角落呢？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要在不适宜的时间？
??
??“与君初相识，尤如故人归。”当我们在这个不真实的空间不期而遇，相见恨晚的悲切竟是如此的痛彻心肺！原来自己的心门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雾里看花的激情和浪漫铺天盖地地涌来，这可是那种我在心底企愿了无数次的灵魂有所归属的感觉吗？我无声地哭了。很多人说网络聊天是件可怕的事，现在我信了，却已太迟！那个乞丐的种种加上我的想象勾勒已根植我心，我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可以说我是一个自视甚高的女子，而现在我是多么的讨厌自己啊。我没有办法控制这一颗想入非非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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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13 飞鸟和鱼，交错时空的眷与恋(七)    文 / 美丽的水妖  



??（七）
??一觉醒来，雨依旧淅沥着。手机里尽是他午夜发来的信息，全是相同的一句话“你睡了吗？”想必乞丐昨夜一定是一夜无眠吧。中午我避开先生，才给他信息，还是如往常一样没头没脑的闲聊。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缭得我坐立不安。
??我终于问他：“乞丐，采访你一下，见了叶子，你有什么感想？”好久，他不作答。我说：“请你一定要说真话，这对我很重要。”好久好久，手机屏幕上出现一行令我昏眩的今生也无法遗忘的字：“叶子，见到你我真想抱抱你！”目之所及，触目惊心！手机掉在了床上，我浑身发抖，无法动弹，我有点后悔问了他！泪就不听话地滚下来。
??“你今晚有空吗？”“有，干吗？”我抹了抹眼泪，问他。“来我这吧。”我想也没想就说：“嗯。”“你……今晚可以不回去吗？”我又一次感受到昏眩。“什么意思？叶子看不懂。”“我说你晚上可以不回去吗？”“什么晚上？下班后吗？”我本能地装疯卖傻，我洞察一切，却依然无法接受。“我是说，你整一个晚上可以不回去吗，我去接你。”我捂着快要爆炸的胸口，用尽力气颤抖着打完一行字：“你把我弄哭了，原谅我不能！我是别人的妻啊！”发出这句话心像要裂开般的疼。“对不起，我……忘了我们都是有家的人了！”看着这句话，我哭得天旋地转。乞丐啊，我真的宁愿我们依然陌生，宁愿一生一世不去见你，宁愿……
??
??连续两天，没他的消息。是不是因我的拒绝伤了他的骄傲，从而使他不再理我了呢？想到从此生活中可能不再有他，便轻轻地叹息，一如窗外落英缤纷般的频繁。“连手都不曾拉过的爱情。”这真是爱吗？我们之间真的有爱吗？答案真切而遥远，像空中我看得见却握不住的水滴，徒留冰凉的温度！
??
??每当我要避开那些无法与人诉说的忧伤和纷乱时，我常常会捧起那本厚厚的宋词，一字一阙地读，企图用古人那纯净的世界来过滤内心的尘埃，企图让自己回到最初的简单。
??也是这样一个吟读宋词的夜晚，他的一个短信再次打扰我日夜逃避又分秒翘盼的心。“我在面馆吃面，你来吗？”我的理智倾刻无踪亦无影，我压住内心的狂喜，“我正准备睡觉，你想我来吗？”“想！”未了，他又说：“我今晚想喝酒，和你。”“我不会喝。”“你陪着我嘛。”“好，我陪你。”“喝通宵哦。”“嗯。”
??我当时不知哪来的“勇敢”，从不对先生说谎的我编了个籍口说今晚不回来睡了。一向以我为荣的先生又怎会想到大家眼中的淑女，会背着他和另一个男人约会呢？我也想不到我可以堕落到这般田地呵。
??
??当我赶到约定的那个偏僻的小酒吧，已是深夜11点。一个清静的角落里，他含笑向我招手。我款款一笑，欣然入座。记得那天我穿了一套黑色白领镶边的针织长裙，系了条银色丝巾。从他看我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赞赏。对于衣服，我有一种天生的了解，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他问我有对先生说吗，我只是模凌两可地笑笑。他也不再问下去。吧里有人在卡拉OK，他说这个酒吧的音响都是他一手设计安装的，很自豪的样子。
??不时有他相熟的人过来和他打招呼，我尴尬地低下头。他抱歉一笑：“对不起，原以为找个偏僻的地方不会有熟人，谁知......哎，认识我的人太多啦。”刚说完，他点的歌就到了，他唱歌很投入，使我想起他曾说过唱歌是他渲泄感情的最重要的方式。他的歌声赢得不少的掌声。我一直静静地坐在那儿，看他唱歌，看他和来打招呼的各种人玩酒吧里风行的游戏，听他和不同的人说各种不同格调的话。我偶尔也呷一小口啤酒。他关切地问我会闷吗？我摇头，终于没人来打扰我们了。他从桌子对面走到我旁边的椅子坐下，贴近我的耳边（音响太大了）说：“哎，这些人就是这么不识趣！很烦很不习惯是吧？”我笑着说：“看来，你什么猪朋狗友都有啊！”他也笑着说：“没错，黑道白道的都有！有时好烦应酬这些人啊。”他说完狠狠地喝了一杯酒，他刚才已和别人喝了好多瓶了。
??我忍不住说你喝这么多酒干吗啊！他又倒了一杯酒，说：“我今晚想喝醉。”他呷了口酒，双手向后拨弄着他柔软的头发，低哝了一声：“他母亲的！”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说我给你讲个真实的笑话吧。我就贴着他耳边，讲啊讲，听得他又拍大腿又拍胸口的大笑。他笑得可够放肆的，我喜欢看他笑。“好笑是吧？”他哈哈地点头，“再讲一个！”我又讲了一个，他笑得天花乱坠，直叫妈：“噢，笑死我了，真有这样的事吗？呵呵......”我不可置疑地猛点头，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客人都奇怪地抬头看着我们。我停止笑，可他还在不时地重复几句，又捂着嘴巴笑。
??我点的歌终于到了，我上去唱歌的时候看到他停止喝洒和游戏，在下面静静地看着我。我有点不自在，像做梦似的唱完了《爱情的故事》。下来时他由衷地说：“你唱歌很好听。”我羞涩地冲他一笑，当时我的脸一定很红，因为我觉得很烫。
??
??凌晨两点多时，酒吧要打烊了。走出酒吧，他的手自然地在我肩上停了一下又赶快移开了。他说他的车叫司机开走了，他要开我的摩托车。看着有点摇晃的他，我说你行吗？他像立军令状地说：“没事！何况我人生有四大忌讳，第一第二就是不坐自行车尾摩托车尾！哈哈！”逗得我呵呵地笑，我递给他车匙，坐在他后面，我的手不知扶哪好，只好僵硬地向后仰着身子！他说你扶好一点危险哪！
??乞丐的车技还真不敢让人恭维，一个字“快”。他一边开车一边大声叫着：“呵呵，开心，我好开心！我他妈的好久没这么轻松和开心了！”我在他身后感动地看他像个孩子般地狂呼：“呼——呼！真好，我今晚属于我自己的！我开心！我和叶子在一起！呼——”静立的街灯，寂寂的街道见证着两个此刻接近堕落近乎疯狂的夜归人。
??
??车子疾驰，我当然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真的知道。从家里出来时我就已知道，至于到那会发生什么，我却从未及细想，也不敢细想。我只是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单独地呆在一起。我喜欢听他说话，喜欢听他唱歌，喜欢看他笑，喜欢他注视我的样子，喜欢这样的夜晚心灵默默交流的声音......
??我深深地知道生命是极短的一段路程，我不愿意当我众里寻他百度时再与他擦肩而过，就算零落成泥碾作尘也无怨无悔。因为只有这样当我告别人生时才会觉得了无遗憾；因为，他就是我等了千年找了万年的那一个啊！尽管我已嫁作他人妇，我仍心存盼望，或者说心存冒险的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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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13 飞鸟和鱼，交错时空的眷与恋(八)    文 / 美丽的水妖  



??（八）
??到了他的住处，上楼梯时他摇摇晃晃地连续问我几次，“叶子，我不想没有原则地活着，你说我会变坏么，会么？”我笑而不答，也不懂得答。他更多的只是在问自己。
??进了他的房间，他让我坐下，我环视四壁，对他说你这里怎么没一点人气啊。“死气沉沉是吧？”他自嘲地说。我不饶他，又说：“看你的床罩和窗帘好难看哦，你这么崇尚美的人睡在上面舒服吗？”他不禁认真地观察了一下他的床和窗，忍不住笑了，反驳说又不是我买的，是我的部下买的，我哪有闲心理这些事呀。说完，他不好意思地抓了几下头，对我扁嘴一笑，就进了冲凉房洗澡，偶尔还传来一两声呕吐的声音。
??我坐着坐着，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发觉他蹲在我跟前，他用手温柔地缭了缭我额前的头发柔声问我；“睏了吧？”我睁开睡眼，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他的头发还湿湿的，在微黄的灯光下闪着光泽，他换上了红色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浑身上下散发着醉人的清香。他看我的眼神开始迷离，我不禁娇羞地低下头。他伸出双手扶着我的双臂，把我拉起来，轻轻地，小心地，询问地拥我入怀，越拥越紧。我温顺地投向他，双手慢慢地抬起，有点犹豫地圈住他的脖子。是的，是这种感觉了——我找了很久的感觉！安全、温馨、美好、宁静……
??我们都没有说话，他紧紧地紧紧地箍着我，生怕我会挣脱溜走似的。我痛，但我无比的幸福。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呵气，房间静得只剩下我们的心跳声。我的泪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浸湿他的肩。他不停地低嚷：“真的吗？呵，是真的吗？”我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本来我的生活那么平静，虽然，虽然我的灵魂无所依，但我也觉得那样无感无觉地安安稳稳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呵？”我渐渐泣不成声。他松开我，用纸巾温柔地给我抹泪。他的眼也湿了。他再次怜惜地拥我入怀，修长的手指在我背上轻摩，试图给我安慰，像侍弄一块易碎的水晶。
??我以为他会吻我，幸好没有，当时我确实觉得拥抱已是我堕落的底线了。好像相拥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好像前世今生的记忆都只剩下此刻！许久许久，他柔声问我：“累了吧？”他把我移到床边，掀开被子，让我和衣躺下。他也躺在旁边，还是一动不动地拥着我，闭着眼睛轻唤我的名字。
??
??一会儿，他推开我，走到洗手间，有泼水的声音传来。回来了，又无言地拥着我。一会又推开我，洗手间又传来泼水的声音。回来，拥着我……最后一次回来时，他熄灭了灯，爬到我身旁，开始搜索我的唇，从探询到索求，我不敢回应他但又无法抗拒他。他的手开始在我裙子里乱摸，我一下子惊觉，拼命挣扎，喘着气说：“不，乞丐，不，我不能和你做爱！”他也猛地停下来，抱着我，点点头，在我怀里喘气。我感觉到他的挣扎，和我一样！我们都不是耐不住寂寞的自由浪荡的人啊！
??他又一次翻身下了床去了洗手间。这一次他像个撒赖的孩子爬上了我的身体，把脸埋在我的颈项里摩蹭。好一会，他从喉咙里吼出一句让我颤栗不已的话：“我不管！我什么也不管了！我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叶子，呵，叶子，我要你，要你！”我不禁几声低吟，我也不管了我也不管了！他的手开始疯狂地扯我的衣服我的丝袜。我说我的月经还没完全干净呢。他再次吼道：“我他妈的不管！快，听话，把裙子退了，我不会怎么脱……”他堵住我的唇，我喘着气说：“我的手在抖，我找不到拉链，手，好抖！”“慢慢找，慢慢找，别抖，慢慢找……”随着彼此几声低吟，他进到我的体内。他用他喷泻的热情冲击着我，使我呻吟使我酥软，他一声又一声深情地叫着：“叶子，叶子，呵。叶子……”我的泪幸福地洒满枕巾。
??好久好久，我已累得无法再响应他，他却还不知疲惫地继续着。我问他为什么这么久，他像要哭了的喃着：“不，不，我不想这么快，我想这样抱着你拥有你到天亮，一直这样……”“哦……”“因为我怕这美好的感觉在我射了以后，在天亮之后会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再也不会有了！”“呵，可怜的乞丐呀！”他还是不断地坚持着冲击着我。我真的受不了那一次又一次的波浪汹涌，我会死掉的乞丐，求你别这样，以后只要你想要我给你好吗，我受不了了，快，听话。他呜咽着点头，开始更猛烈地冲刺。终于，他瘫倒在我身上。事后，他温柔地帮我清理，看着纸巾上的血迹，我含羞笑他：“好变态的乞丐！”他也忍不住羞涩地笑了。
??
??我幸福地对他说我从不知道灵与肉完美结合的性是如此的美好。他说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厉害，从没试过这么美好的付出和收获。我不禁贴在他胸口抱住他。这个男人太优秀太脆弱太要强太不幸太让我心疼了！他一脸的幸福和满足，用右手拥着我，说：“叶子，你好娴静好温柔。”我有点惶恐地说他你会觉得我淫荡吗？他摇头。我又问你会轻视我吗？他再摇头，把我拥得更紧，深情地说：“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会在我心中的。”他点了一支烟，闲适地抽了一口，灰白的烟气裊裊的在房间萦绕。他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说不想睡，可他太累了，说着说着他就歪着头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侧头失神地凝视着他，抚弄他有点湿的头发和他脸上的每个轮廓。我知道过了今晚我们不可能再坦然相处了。我们做得对吗？我们有未来吗？激情给了我们世上最美丽的东西也摧毁了一些东西。想到明天，我感伤万千，于是推醒他，他睁开眼，深情地看我带着睡意浅浅一笑。我问他，乞丐你睡醒后还记得我是谁吗？他说你怎么这么想呢？我本想说你就是喝了酒才有勇气抱我才有胆量占有我的。可我终是没说。他又沉沉地入睡了，而我，一直睁眼一遍一遍地浏览着身边这个不属于我的男人，我想把他的每个呼吸每寸肌肤都印在脑海里。我怕天亮这后，一切会是个春梦。我就像《倩女幽魂》里的小倩一样，切切地企求“黎明不要来。”
??
??而走得最快的总是快乐的时光，天终于还是亮了。我调的闹钟提醒我今天还要上班。我轻轻推醒他说我要走了。他眼也不睁哝着说请假不行吗？我说你睁开眼看看我好吗？他说人家好睏嘛，请假下午再走。我知道这个矛盾的男人又开始逃避面对了。我坐在床沿，冷静地理清自己的思绪。当我想到他睡醒后那可能躲闪、冷漠的眼神，不寒而栗。我真的害怕他会对我说对不起，害怕他说后悔！我还是走吧，把这些美好的东西带走。
??我穿好衣服，再次定定地凝视着这张“熟睡”的脸，我在心底轻唤；乞丐啊，可不可以叫我留下，可不可以再次紧拥我，可不可以再给我深情的呼唤，可不可以睁开眼再认真地看我一眼……可我又能对他要求什么呢？
??时间不早了，我俯下身子，在他脸上吻了吻，轻声说；“乞丐，我走了。”他没给我任何反应。这一走，还会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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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13 飞鸟和鱼，交错时空的眷与恋(十) 、（十一）    文 / 美丽的水妖  



??(十)
??我的思念并没有因为乞丐的冷漠和先生疑惑的眼神而停止疯长，它在我心里已成长为一棵参天的大树。
??又一个周日了，我因为思念而百无聊赖，一个人在街上瞎逛。想起乞丐那难看到极点的床套，我实在受不了我爱的那个优秀浪漫的男人躺在那样的床上，就不由自主地给他买了一套米黄底色，上面散布着许多绿色叶子的床套，清新、淡雅。乞丐一定会喜欢的。可我付了钱后就后悔了，乞丐正在躲我，我不能去见他，我不希望他误会我是利用送东西的借口去见他。怎么给他呢？我想起他楼下的士多店，于是満怀激情地写了一封我已记不起内容的语无伦次的长信，只记得我当时说我讨厌拖拖拉拉牵牵扯扯讨厌他的懦弱逃避，讨厌一夜情，讨厌……我要他给我个说法（尽管我知道他不会给我也无法给我任何说法）：对这段情是要还是不要！我还说如果对叶子有那么一点在乎就收下，如果没有就把它扔了，千万别送人！
??我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到他楼下，在士多店买了好多东西后，放下一个大包，交待了士多老板娘一番后快快离去。我用短信告诉他我奉拉登的命把一个炸弹放在你楼下的士多，你快去拿吧。
??中午收到他的短信：“你的炸弹收到了，我……”我淡淡地说不想说就别说，想好了再说，叶子等你。
??乞丐一定是有了感动的，那天晚上午夜二点我收到他的短信“睡在你的炸弹上，本想会睡得很香，可他母亲的我却失眠了……”乞丐，他告诉我他为了我失眠了，我不心疼，反而感到高兴。这说明他心里真的有我啊。以后的日子，乞丐的短信又多了起来。尽管还是不涉及情感，但只要他不疏离我的视线，只要他记得有我这片叶子，就已足够了。
??（十一）
??又是一个飘雨的夜晚，我上街购物路过卖他家乡小吃的面店，给他发了个短信。他立刻回了说“那你买一碗给我吃啊，我还没吃饭呢。”我不敢相信，小心地问：“我……送去？”“嗯。”我立刻把那大袋小袋的东西寄存在商场的保管架上，买了一碗他爱吃的拉面，飞驰电掣地赶往他那。连我都笑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比小女孩还天真。
??见到日夜思念的他，他还是老样子，随意的穿着，自然的慵懒。工作室里的电脑开着，他说他一整天都伏在电脑前设计生产用的图纸。他开始稀里哗啦地吃面，我故意坐在离他有两米远的转椅上，不知说什么好，手和脚也不知放哪好。再次面对他，我是如此的不知所措。他也许看出了我的拘束，一边吃一边给我讲他这些天遇到的各种事情，吃完了还放他爱听的音乐让我分享，从容自然，好像我们之间从没发生过什么。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我没接，我知道是先生的，这些天他对我的行踪特别的注意，也许他已觉察到我的种种异常了。我对乞丐说：“晚了，我该走了。”他点头说，好，我送你。
??送我下楼时，我在前他在后。那天我穿了一件贴身的立领白色毛衣，看起来比平常单薄。他的手在我背后轻轻一滑，说：“叶子，你真的好瘦，怎么不吃胖些呢？”我听出他的疼惜，所有压抑的思念和心情倾刻间喷涌而出。我轻叹一声扑在他的怀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用他的双臂紧紧地圈住我的腰。我的脸紧紧地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过快的熟悉的心跳。我要的，不过是当我无助时这紧紧的相拥呵。
??手机又响了，他要我接，我摇头，抱着他不放，这一拥后又待何时呵？我们太难了。
??手机再响，我接了。先生不耐烦地问我在哪、在干什么，我含糊其词地说了几句，先生却不相信我的话，声音开始愤怒了。我实在不愿意在我爱的男人面前和先生吵，说：“你等我回去了再审我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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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13 飞鸟和鱼，交错时空的眷与恋(十二)    文 / 美丽的水妖  



??（十二）
??我在乞丐询问的眼光中驾车而去，冷雨纷飞的夜路上，我知道我风雨飘摇的婚姻要历经一场残酷的洗礼了。我要面对先生的质问和惩罚了……而我，却好像没有多少的害怕，好像早就预料这一切迟早要来，心早已作好铜墙铁壁去应对了似的。我……真的变得好冷酷，起码，对先生是的。
??一回到家，先生一连串他“分析”出来的总题问得我无法招架。先生痛心地说：“我讨厌你的善良和不懂说谎！”是的，我太不懂说谎和掩饰自己了。他盘问、讽刺、中伤，我始终闭口不语。那一夜不归在先生的想像中应该是够让他痛苦不堪的了。先生不断地质问我你怎么会这样呢？你怎能这样呢？面对我的沉默，先生暴跳如雷。结婚三年，他第一次打了我！一连串不堪入耳的用来形容坏女人的词句流利地从先生那本来十分文明的嘴里吐出。我羞愤难平，不，我不是荡妇，我不是披着圣洁外衣的坏女人！我不是！我的心依然清高干净啊！可是，我确是背叛了我那合法的爱人啊。我泪如雨下，先生的痛苦让我确切地知道：我是真真正正地错了，我是真真正正的不忠了，我是深深地愧对这个爱我的牵我的手走进婚姻的男人！尽管在这之前我那么努力地做一个好妻子，努力地付出和包容，但这一切都抵不过我犯下的错！我亲眼目睹了一个骄傲的男人自尊的彻底瓦解。我无法力挽狂澜！离婚吧！先生大吼。是的，是时候了，就算他原谅，我也无法再坦然高贵地面对他了。在他面前我已了无尊严。
??这一晚，不善杜康的我喝酒了，整整的一瓶红酒！我发现我是那么的无助，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可以分担的人。乞丐，他不在我身边，不属于我。我拔通乞丐的手机叫他忘掉我，我竟叫他忘掉我！我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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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真的不再理我了！而面对婚姻，我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先生不想就这样失去我，却又不能若无其事地接受我。争吵逐渐升级激烈，他叫我滚，我没有反驳申辩的任何理由，掩面夺门而逃，失去理智的嚎嚎大哭。人海茫茫呵，我该去哪儿？
??而此刻，乞丐在哪里？在干什么？能给我一点抵挡苦痛的力量吗？他拒听我的电话，不回我的短信。他一定以为我那晚说的话是真的。其实，我这般走投无路，都只是为了他啊，乞丐他又怎能知道我发生的一切呢？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叫叶子的女子为他付出了多深的爱情和眼泪，还有伤害。我并不想他知道，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不想他为我负疚。我情愿在乞丐的记忆里存在的都是美丽的片断和美丽的心情，情愿他在想起我时会幸福地微笑。是的，确是这样，我常常这样为了成全别人而委屈自己。纵使我应了开始的预言，爱得遍体鳞伤，爱得孤寂无望，爱得走投无路，但我从来没后悔走上这条婚外的不归情路。因为我知道我真的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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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的确很伤心，我成天像个奄奄一息的垂死病人，在街上乱逛，在公园呆坐。我的内心因为先生的折磨，亲人的询问和乞丐的疏远逃避感到彻骨的寒冷。我对生活充满了绝望。周围的亲人没有一个知道我真正的痛苦，在双亲面前，我装成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幸福。看着他们那沧桑慈祥的面容，我想：如果我离他们而去，他们会怎样的伤心！我庆幸我的孝心拍掉了我手中的那瓶安眠药……
??因此我明白了生活的重压能够让旁人分担的微乎其微，绝大部分需要独自面对和承受。我种下的因，我就受它的果；我酿的苦酒，我就喝它个滴水不留。我就用当初飞蛾扑火的勇气来解决这一切吧！没有谁能够让我依赖，包括我爱的乞丐……
??说实在的，我有点恨乞丐，恨他在半空抓住了我，恨他在壳里扯出我的触须，恨他在水里给我滚烫的体温，恨他在我回不去之后，拍着屁股逃之夭夭。有时我甚至想我只不过是他生命中昙花一现的过客，痒过而无痕；有时还想我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无足重轻。一切真的只是往事了吗？我做不到慧剑断情根，我过不了灵魂没有他的日子，至少，至少目前是这样！
??说服自己需要太多的勇气和叹息，但不这样又如何呢？痛苦归痛苦，我不能让乞丐瞧不起。为了残存的一点自尊，我不再给乞丐任何信息。他逃他就逃吧，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快乐。我给乞丐发了一个近似告别的短信，告诉他我不能没有尊严地活着，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告诉他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别忘了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总会有一片不起眼的叶子在默默地凝视他懂得他祝福他……我甚至还告诉自己，当我某一天失去一切时，还会在心底那个最隐蔽的角落想他念他，悄悄地爱他，直到我再没有力气想起他为止。尽管，尽管我知道自己的可笑和无谓，但是，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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