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试杀贴]李玉兰第一回：
朝阳宫王妃请旨探亲 得月楼姐妹互诉衷情</B></P>
<><FONT color=#0909f7>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毋少见多怪。见得多了，看的多了，便觉得什么样儿的事，其实也不怪，也不真，也不假。任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知情人一看，一目了然，自然的心中有数。这便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得。</FONT></P>
<><FONT color=#0909f7>而今我说的这故事，说怪也不怪，说真也不真，说假也不假。自有它的原身，自有它的出处，总是世上有的，只是糅合下来，变个样儿罢了。千百人，千百人自是心中有数，只看你知情不知情，在情中不在情中罢了。那是几百年前的故往之事，说起来总让人凄恻难言，泪如雨下......</FONT></P>
<><FONT color=#0909f7>几百年前，北方汗胡大都，正值立春交节，虽然枯树还未见发苞现绿，但市井依然繁华热闹；禁城中一派森严，无一丝碎声杂语，嬉笑言谈，与禁城外相比，冷清得多。懒洋洋的日头晒得人精神头儿十足，那宫墙门下的卫士宫娥，尽皆各司其职不敢懈怠。</FONT></P>
<><FONT color=#0909f7>朝阳宫中汗胡皇帝手持一卷《太宗》，斜靠锦榻之上，面向榻里，背对宫门。前有书案，左右四五个宫娥静立，羽扇拂尘，鹤香瑶琴。虽不似朝堂上仪仗齐全威赫，却也有道不尽的逍遥悠闲。</FONT></P>
<><FONT color=#0909f7>这时，从宫门外拾级细步进入一个黄衣侍官，一入门便屈膝跪启：“西宫王淑妃现在宫门外求见候旨。”汗胡帝头也未抬，说：“让她进来。”放下书缓缓起身坐直。这当儿那黄衣官已退出宫门。不一会便见一位华饰丽人缓步而来，但见她：
朱环束秀发，翠绕成峨冠。
素手缠玉镯，圆肩披霞缎。
敛目垂首行步缓，
雷池不敢僭。
那丽人走进殿中心，在书案数步远处便止步屈膝盈盈行礼：“臣妾拜见陛下。”</FONT></P>
<><FONT color=#0909f7>“免礼。”汗胡帝挥挥手，便见旁边一位宫女端来一个锦墩在王妃左首放下。王妃抬起头来看看坐在上首华冠丽服面容威严慈善的汗胡帝，再看看周围的宫娥欲言又止，终于垂首无语，默默地坐到锦墩上，现出了女儿态，摆弄衣裙边垂吊的襟带玉环。</FONT></P>
<><FONT color=#0909f7>汗胡帝看着她那明眸皓齿欲言又止的娇憨模样，不禁心生千万缕柔情蜜意，举目向旁边侍立的几个宫女望了一眼，示意下去。那几个宫女便鱼贯而出，殿内止剩下他俩人。</FONT></P>
<><FONT color=#0909f7>胡帝用他那纤白细指轻敲了两下桌面：“卿卿有何事欲诉？但说无妨。”</FONT></P>
<><FONT color=#0909f7>“陛下，”王妃起身上前一步，盈盈的就跪了下去，声泪俱下：“想臣妾十三岁自嫁汗胡，至今已宫中深居十载，亦无从知晓达罕故国家族众人音讯。思念之情与日俱增，累计数千，胸怀难禁。”王妃述说至此，已是泪如泉涌泣不成声，“现特来禀告陛下，翼求得恩准，让臣妾归国探亲一回，死亦无所遗憾。”</FONT></P>
<P><FONT color=#0909f7>汗胡帝听罢，也不觉落下几滴泪来，起身离座上前扶起王妃：“可行吗？古来规矩：妃嫔离宫回归故国家园，乃为国破或被废逐！”</FONT></P>
<P><FONT color=#0909f7>王妃站起来激动地说：“前古陋规实可破除废弃，推陈出新是为今。千古不为一时之计，乃为长远，乃为人受。而今此陈规破废，虽不自臣妾起，亦应从臣妾起。皇后已然准允，她言道：止须通过陛下，便可成行。臣妾归国，不必大张旗鼓，止带数位随从轻车简行。而今清秋太平盛世，一路口角严谨，行迹破绽不露，料来亦无妨。”</FONT></P>
<P><FONT color=#0909f7>汗胡帝沉吟良久，终于说道：“皇后如此开明，卿卿行事，历来行迹端正谨慎，料来无妨。寡人应允就是。”</FONT></P>
<P><FONT color=#0909f7>王妃听罢，喜不自胜，用袖角拭去眼角泪痕，顿觉身轻如燕，拜谢一礼。不自禁地望向窗外，神思已飞出雕粱画栋......汗胡帝看着她那高兴劲儿，不禁也微笑起来，扶着她的肩走到窗轩旁边，依她的目光望去，不禁也入了神。只见湛蓝碧空中，一只花翎鸟儿在空中以各种美丽的姿态盘旋飞翔，忽然振翅越柳穿云飞向云空，逐渐越飞越远，最后一点也无......</FONT></P>
<P><FONT color=#0909f7>且说王妃欢天喜地谢恩回宫后，即刻准备了细软简装，俟第二日天一明，便带了自小的奶娘吴嬷嬷及几个贴身宫女，起程向达罕国而去。达罕国在黄河以南长江上下一带，南据一国，国丰民厚，与汗胡相邻。王妃一行，因为轻车简行又手续齐全，减去了不少麻烦。一路穿烟走柳，蝶随风下，不多日便越境进入达罕国都城南津。其时已进清明，四处杨柳丝丝，春花春草已盛极璀璨。自是一因时节，二因南春早至。</FONT></P>
<P><FONT color=#0909f7>入了南津，凭手续进入金门驿馆，捡个上好住处歇下。不敢惊动驿众，亲自派了护卫入宫门递上呈子，亦赖王妃一众人等谙熟宫中规矩，不吝惜那所带金银珠宝，一路厚厚地打点上去，一日后便转入达罕王皇后手中。皇后乃王妃长姐，看后大惊，即刻掌明宫灯，也不在乎黑夜降临，亲派了身侧沈昭仪到金门驿馆迎接，并率内宫身侧的妃嫔宫众亲自到五凤楼门前等待。</FONT></P>
<P><FONT color=#0909f7>王妃随昭仪一路明蹬华车，进入宫墙第三道门，远远地便看见明亮灯光下照耀的“五凤楼”门下整齐的仪阵，王妃不禁心下感叹：“还是我皇后姐姐权威赫赫。若有人到我汗胡，我断无这等风光招摇的仪容迎接。”心里这样想着，远远的便与昭仪下车来行国礼。这边皇后赶紧让身边周婕妤传话：“免礼！”等这边的话传过来，王妃大礼亦已行毕，再袅袅婷婷上前。皇后离座迎上去握住王妃的手，说：“十年前妹妹自此离去，原以为今生再无相见之日。不料我们姐妹今日又在此会聚。”王妃听皇后这样一说，笑面上不禁流下泪来，相拥大哭。这一来，那王皇后也不禁悲喜交集。旁边昭仪婕妤便说：“娘娘，这本是喜事，欢喜不尽哩，何必这般哭哭啼啼的落泪。”“夜已经深了，回宫去吧。”</FONT></P>
<P><FONT color=#0909f7>皇后便转而又破涕为笑，搽干眼泪，说：“是啊，是啊，我们回宫去吧。”传一声话，便前队后队，让开道依次一队队执灯掌扇而去。皇后拉着王妃同乘凤舆启程，后面便是随来的妃嫔婕妤各乘坐骑，众宫娥宫女再依次执灯随后，穿过楼门，进入后院东宫。一入东宫落坐，旁边的人一一见过并请了安，皇后便散了众人，与王妃同歇一房，不免又哭又笑长谈一夜。第二日迟来的诸位宫人再见过，便又安排下回家祭祖的事，姐妹两个联仪，又是赏赐又是进见的，数日下来，不觉月圆。</FONT></P>
<P><FONT color=#0909f7>这日，皇后在得月楼设宴，与王妃赏月，诸人散去，二人旁边只有与王妃同来的奶娘吴嬷嬷和皇后的奶娘赵嬷嬷。皇后见王妃闷闷不乐，便问道：“妹妹有什么心事，怎么如此不开心委靡不振？”</FONT></P>
<P><FONT color=#0909f7>王妃愁眉不展地说：“数日后，妹妹我又要离此北上，到那千里胡土，异地他乡......”</FONT></P>
<P><FONT color=#0909f7>皇后叹息宽慰道：“妹妹保重。今日既能见面，想来日亦能相会。”</FONT></P>
<P><FONT color=#0909f7>王妃热泪盈眶：“他日能否再见，亦难说了。想我王氏一家，先前是怎样地人丁兴旺，到如今只剩我姐妹二人。万一生什么变故，还望姐姐往后多念叨妹妹几声，说不定托姐姐鸿福，妹妹得些福祉化险为夷。”</FONT></P>
<P><FONT color=#0909f7>皇后惊诧异常，说：“妹妹何出此言？”</FONT></P>
<P><FONT color=#0909f7>王妃落下泪来，哽咽着说：“姐姐有所不知，那胡王后阴险狡诈，只因她前番生了女儿，久无孕兆，怕别的妃嫔先她而生长子，胡帝一喜，隧立太子，以子而贵，扶正为后。失了她的后位，在宫中冷落低下。因而凡生了男婴的，她必千方百计加以陷害。前些日郑贵妃生得个男婴，她便赚来婴孩，不知从那儿寻个女婴一会儿功夫替换了抱出来，禀报皇上，便以欺君之罪对贵妃施以酷刑，治罪奶娘接生婆婆。并花言巧语欺哄皇上，尽皆打入冷宫。后又令宫女持了宝剑，逼贵妃自尽；以各种罪名害死参与并知情的数位宫人。妹妹依仗恩宠并往日的处事规范，置若惘闻，侥幸未被波及。”</FONT></P>
<P><FONT color=#0909f7>“事情已过，危而无险。这又与妹妹何干？”皇后仍然不解。</FONT></P>
<P><FONT color=#0909f7>“想妹妹我已有三月身孕，不知是男是女，若是女儿，倒也罢了，还可安然无恙。若是男儿，那郑贵妃岂不是妹妹前身？”王妃说到此处，不禁悲恸：“我此次竭力以求探亲，就是为了生着回一趟家乡，见姐姐一面。恐他日再无相见之时。”言讫更加地伤心。</FONT></P>
<P><FONT color=#0909f7>皇后听说，半晌无语，落下泪来，不禁也勾起自己的心病：“想我姐妹也都是苦命，为姐的虽然身为皇后，也有妹妹与胡王后一般的苦衷。现亦已怀胎将近三月，不知是女是男，是男儿倒也罢了，若是女儿，只怕也不好过。”</FONT></P>
<P><FONT color=#0909f7>那旁边的俩奶娘，看着这各自伤心的姐妹俩，也陪着落了几颗眼泪。吴嬷嬷扶着皇后劝道：“皇后，娘娘，哭也无济于事，与其被动受制，还不如在此时想个两全的法儿解除忧患才是。”</FONT></P>
<P><FONT color=#0909f7>皇后，王妃闻言，渐渐止了哭泣。王妃坐在那儿看着楼下水中明月拭泪发呆。皇后则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姐妹俩已经没了主张，二位嬷嬷，还是你们见多识广，经历得多，替我们想个法儿来吧。”</FONT></P>
<P><FONT color=#0909f7>俩奶娘互相望了一眼都沉思起来。过了一会，赵嬷嬷说：“皇后，娘娘，老奴这里倒有了一个法儿，不知可行不可行？”但不知那奶娘说出个什么解救的妙法儿来，且听下回分解。哎呀！这真是：</FONT></P>
<P><FONT color=#0909f7>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荒唐怪事出皇家。此事不止此处有，
题外留茬更堪话。更堪话，千古落泪一路人，大同小异少变化。
怜新人，侃一侃古时旧话</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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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8 14:4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