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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春雨潇潇。
雨丝<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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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轻如乡愁。斜雨密密的交织,宛如一张轻柔的网,罩住了天地,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跌入这无边的思乡之绪。
长街。
春仍早,夜却已很深。
远在异乡的离人或许还在残更中怀念着这千条万缕永远剪不断的雨丝,可小城已进入了梦乡,只有这条泥泞满途的长街上,还有一盏昏黄的灯未灭。
一盏昏黄的风灯。
灯光下坐着一个黑衣人。手中有杯,杯中有酒,酒中有说不尽的寂寞。
他象是在等人。
等待是一件很枯燥然而又充满希望的事,如果有酒,那么会更有趣一些,至少不会感到等待的过程更漫长。
但在这样一个寂寞的雨夜,这样一条幽僻的长街,还会有谁来呢?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长街居然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白衣如雪的身影撑着一把纸伞,迎着斜风细雨施施行来。
“你来了。”
“是。”
“我是飞云。”
“一刀飞晕的飞云?”
“是。”
“三天前在长安一夜屠城,千金散尽的就是你?”
“是。”
白衣人不再作声,自伞柄中抽出一柄长刀。
刀在雨夜中仍明亮如一泓秋水。
然后,刀就刺穿了飞云的喉咙。
古道。
西风。
三岔路口。
十个玄衣人围成弧形,将一个少年困在其中。
少年身上的绸衫已湿透,刀柄上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时,三岔路口的三个方向同时响起了脚步声和马蹄声。
狙击者中一个长须人沉声道:“有人来了。”
十把刀同时出手,刀光交织成网,向那少年密密袭去。
少年沉腕格剑,刀剑相击,不绝于耳。
十把刀齐齐指向少年的咽喉。
少年面色如灰,涩然一笑:“你们不用逼我,我决不会告诉你们的。”
“可惜。”
刀尖前送…..
“刀下留人!”
东边路口一匹黄马踏尘而来,马上是一位中年人。
长须人道:“独步?”
中年人颔首微笑:“在下溪桥独步。”
“久闻客栈掌门溪桥独步,素来宅心仁厚,古道热肠。”
“不敢。可否给在下一个薄面,放过这位小兄弟?”
“主上有命,逆我者死。”
溪桥独步面色一沉:“如果我偏要留人呢?”
“人阻杀人,佛阻诛佛!”
“好大的口气!”
西边路口一人应声冷笑而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斩人诛佛,王法何在,天理何容?!”
“阁下满口王法,可是官府中人?”
“若云。”
“京城六扇门‘捕神’若云?”
话音未落,脚步声再度响起,南边路口施施然走来一个白衣人,不声不响,嘴角带着一丝惫懒的微笑站在路边。
长须人缓缓从怀中摸出一面玉牌。
玉牌光滑无暇,上面浅浅的刻着一张笑脸。
玉牌一出,ing~~~~黑勺~~溪桥独步面色惨变,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若云仰天长叹一声,无声而返。
长须人冷笑一声,正准备将玉牌收起,玉牌却不见了。
回头看时,白衣人仍微笑着站在那里,好似从来没有动过,手里却多了一张玉牌。
长须人凝视着他,那双毒蛇般的眼睛忽然变得很奇怪:“你与他有亲?”
“无亲。”
“有故?”
“非故。”
“有恩?”
“无恩。”
“有仇。”
“无仇。”
“所为何来?”
“我高兴。”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大慈大悲千一面。”
“好大的胆子。”
白衣人从怀中摸出本黄历来,翻了翻,笑道:“今天是三月二十七,大吉,诸事皆易。”
他又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宜不宜杀人呢?”
这是十乖乖个黑衣人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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