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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候鸟心情(一代人的漂泊、性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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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8
   人的潜力往往在压力之下得以迸发。我去了图书馆,找了几本写策划的书,摊开一堆纸, 就这么写了起来。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天也黑下来又亮了——图书馆开灯了,到快关门的时候,我在几本书中拼拼凑凑,居然也有了十几页的成果。
   多么宝贵的成果!我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走出门才发觉自己有点头晕,肚子也在咕咕地叫,又是一个没吃晚餐的晚上!我胡乱买了一点零食填填肚子,赶忙坐车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打印了策划案,然后匆匆去人才市场投了几份简历,就赶往麒麟策划。
   前台坐着的女孩和我笑着打了声招呼,我便把来意说了一遍。
   女孩疑惑地说道:“老板没有跟我说,她今天出去了。”
   我愣住了,忙问道:“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女孩摇摇头,看到我极端失望的样子,又说道:“老板嘛,总是很忙的。这样吧,你把东西交给我,我转交给她。你就回去等候通知吧。”
   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出来。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寓言,一只在笼里的小鸟,渴望着外面的天空,终于有一天,它飞到森林里去了,才发现自己早就丧失了生存的能力,寓言的主题就是《自由的代价》。
   也许这就是自由的代价吧,我抬头望望依旧灰蒙蒙的天,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招聘单位已经一天比一天少了,我又投了几份简历,还去面试了两回,可是还是没有奇迹。
   我常常习惯性地把呼机拿下来看看,可是现在上面一条信息都没有。
   终于到了开市的最后一天,招聘单位和入场的人都很少,我终于在空空荡荡的展位中没有找到合适的公司。
   就快过春节了,我不知道一个失业的春节将如何度过!
   那真是山穷水尽的日子!我身上只有不到50块钱,连回家的车票钱也是苏伟帮我垫着。
   有一天,我终于喝了个酩酊大醉。以前在内地工作的时候,生活就象一潭死水,没有不安全感,现在,望着这个每天都在流动的城市,流动着,不断向前,我才感到这个世界的纷纭和变化,而在这个变化的世界面前,不知道变化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自从喝醉之后,我倒镇定了,决定回家什么都不说,先瞒着父母。
   深圳已经快要成为一座空城了,数百万人回家,从罗湖到南山,大街上到处都可看到三三两两扛着行李准备回家的打工者。
   我和苏伟也买好了明天下午4:00的火车票,他今天还要上班,我便一个人出来走走。
   我正在华强北溜达,呼机忽然响了,我简直是本能地反应,立即去回电话。
   接电话的小姐自称姓叶,她问道:“肖先生,你还在深圳吗?”我回答是,她又继续说道,“明天早上9:30你到罗湖的国贸大厦10楼锐利广告来参加笔试,好吗?”
   笔试?我觉得很新鲜,出校门两年了,在深圳谋生居然又面临考试。考什么,语文吗?
  又不太象。我飞快地走着去赶车,想晚上准备一下,因为要是考广告知识,自己就是纸上谈兵了。
   苏伟今天晚上回来得很早,一进门他就高喊着:“回家的感觉是多么多么好。”
   我从书堆中伸出脑袋来,对他喊道:“我明天还要去参加笔试。”
   苏伟一下子愣住了,“那你还来得及吗?”
   我道:“早上去,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最后一博!”
   苏伟笑道:“有压力才会有雄起!”我笑着朝他兜档一拳。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9
   到国贸大厦的公交车很多,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锐利广告。一进门,正在前台坐着的一位皮肤特别白皙,烫着时髦卷发的女孩就问道:“是来参加笔试的吗?”
   我道:“是的,”又问道,“你就是叶小姐吧?”
   女孩答是,同时把我引到会议室,并给了我一只笔,两张纸。
   我一看,会议室里有八九个人在参加考试呢,看来竞争还很激烈。
   我看了看试题,题目除了语文和广告外,还有推理和逻辑等,还有一道题是这样出的:
  下面哪种动物,哪个最象你自己?答案有八个选择:猫、狗、猴、兔、虎、鹰、蛇、象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鹰,因为我喜欢飞翔的感觉。
   答语文题的时候要写一首诗,我便把自己的文学作品发表摘抄本拿出来,把曾经获奖的诗《祈祷》抄了上去。
   叶小姐这时又领了一个人进来,看见我的本子之后,便拿来翻了翻,然后问道:“这个给周总看过吗?”
   我摇摇头,叶小姐便说道:“我拿给周总看一下好吗?”
   我说好,她便拿走了。
   我正答得差不多的时候,叶小姐进来笑道:“肖先生,到周总这儿来一下吧。”
   叶小姐领我来到周总办公室,我一看,正是我前几天曾经在人才市场交谈了几句的那位年轻女士。
   周总示意我坐下道:“你的诗写得很好啊,还有没有其他特?”
   我灵机一动,拿出自己上次为应聘麒麟策划而写的活动策划案很恭敬地递过去道:“这是我以前做的一个策划案,”我注意看她流露出赞许的神情,又接着补充道,“我喜欢思考,做广告就是需要融会各种各样的知识。”
   周总笑道:“那你要多少薪水?”
   我心里有点紧张,国有企业工资都是定好的,哪里需要去谈?何况我现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万一把这个机会给放走了怎么办?
   “学习是最重要的,我希望能得到学习机会。”
   周总笑着回答:“你肯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是也不要忘了,我们是做生意,要赚钱的。”
   我笑道:“这个我知道,所以要是不包吃住2000块,包吃住1600。”我说话的时候注意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变化,没有反应。
   周总说道:“我们是小公司,所以以后会解决吃住问题,但目前只包吃。”
   我点了点头,这时叶小姐进来,把所有的试卷都拿给了周总。
   我突然有点紧张,生怕冒出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让自己好事成空。周总却并没有叫我离开的意思,她一张一张看,有些很快就过去了,有些却看得很慢。
   我两只手都是汗。
   周总看完之后笑道:“不错,挺不错,叶兰,叶兰——”我手心汗更多了,不知周总要叫谁进来面试。
   叶兰走进来,周总说道:“你去安排一下吧”,然后又问我“你是哪里人?”
   我答道:“湖南人。”
   周总道:“你先出去吧,叶兰会告诉你的。”
   我不知结果就退了出来,叶兰却很高兴地对我说:“行了,你被录用了,什么时候来上班?”
   我很怀疑的样子,叶兰笑道:“怎么,不相信?”
   我不好意思承认,掩饰了一下,笑道:“没有,没有,我以为周总还要面试其他人。”
   叶兰道:“其他人?都过年了,现在不面试,还过几天啊,就是你啦,过完年来上班吧,
  我们初十上班,你什么时候来?”
   我便说道:“那我十五吧,我有些东西处理一下就过来。”
   叶兰把我送到门口道:“没有问题,说定了,好吧,春节愉快,再见!”
   我出来的时候简直是跑着、跳着出来的。我真是百感交集。我想哭,哭一段死去的爱情,一段死水般的生活和自己可怜的青春!又笑个不止,在电梯里、大街上,都在冲着别人笑,我想人们也许不会记得哪一天深圳的街上会有这么一个疯子,但是他们一定知道在这个年轻都会每一天都在上演这样的快乐——不断的有新的年轻人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寻梦,终于有一天象我这样,在这里开始了人生新的旅程。
   我见着苏伟,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之后,仍然不能确定这是真的。
   苏伟笑道:“别傻了,就是这样的,老板同意,你就可以去上班了,如果你不满意薪水和其他,以后也可以骑驴找马,重要的是现在你有了一个机会和立足点。”
   我点点头,走到阳台上让自己清醒一会儿。马上就要回家了,形势在最后一刻得到转机。
  上帝在此处关了门,一定在别处开着一扇窗,现在这扇窗找到了,我就要从这扇窗飞出去,飞上蓝天,哪怕遇到狂风,遇到雷电也绝不回头。
   我心里已经飘起来了,我爱这种感觉,因为飘的感觉就是自由的感觉。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10
   我是春节的时候才告诉父母我辞职的事情的。家里顿时炸了锅,父亲骂我年轻不懂事,母亲则嚎啕大哭,大有我这一去仿佛就是踏上不归路一样,最后又搬来姨妈、叔叔一大堆亲戚,轮番上阵劝说,要我悔悟求领导让我再回去。
   然而我毕竟在深圳找到了工作,我对未来重新充满了憧憬,我不相信我会在深圳混不下去。
   我十五那天去上班,特地新剪了一个头,穿上西装。苏伟笑着说我是新生活新气象。
   初春的阳光暖融融的,深圳的春天已经象江南4、5月份的天气了,到处是红花绿草,天空中也显出特别穿透的蓝来,我走在罗湖干净的街上,在漂亮的大厦里上班,虽然是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但也有些自豪感。
   我敲门进去,叶兰正坐在前台。
   看见我来了,她的两个浅浅的酒窝便荡漾起来:“快请进,快请进。”她把我带到办公间,对正在电脑前面坐着的一男一女喊道:“小龙,艳艳,来认识一下,这是肖俊松,做文案策划的,”又对我说道,“这是龙键,这是姜艳,我们的设计师,你们先熟悉一下。”
   小龙是矮矮,结实的,蓄着一点小胡子,头发倒长不短的,说话时面无表情,艳艳却是瘦瘦高高,留着短发,一说话就笑的女孩子,和我都是老乡。
   大家站着聊了会儿,我才知道小龙和艳艳都只来了几天,叶兰最久,有三个月了,她是四川人,巧的是也住在梅林。
   艳艳告诉我,他们目前正在做一个楼盘,需要想一条广告语,小龙面色凝重地补充道:
  “打动不了你却可以打动一批俗人的那种。”艳艳开始咯咯笑起来。
   我注意看这办公区墙上挂着许多版画,还贴着许多广告标语,我念出其中一条:“活着的时候要好好珍惜,因为我们会死很久——奥格威。”觉得很有意思,小龙又面无表情地说道:“活得久的人大概不会耐烦。”艳艳又咯咯笑了起来。
   正说着,周总进来了。她今天穿了一身朱红色的套裙,看见我便停下来,问道:“你来了?”我赶忙站起来,打了一声招呼,她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穿西装?广告公司有谁穿西装?”
   我腾地脸红了。
   周总进她自己办公室去了。没多久她又出来吩咐道:“明天还会有几个新员工过来,小龙和艳艳,你们要尽快让肖俊松熟悉起来,”她又转过来对我说,“还有天之俊园的电视创意和广告语,围绕环境来做,今天要写出来。”
   她说完出去了,小龙和艳艳开始给我介绍天之俊园,讲主要的推广思路。
   我专心地听着,努力跟上他们的思维,不想露怯。
   可毕竟是初次做这项工作,我真有些摸不着门道,因此等小龙和艳艳讲完,我就独自钻研起来。
   我踱来踱去,翻看着深圳本地报纸,希望有所启发,但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依然只写了五句。
   会议室的墙上挂着丽江花园的广告作品,很清新淡雅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喜欢,可是轮到自己写,就完全是另外一个味儿。
   一个中午我都在琢磨这件事儿,翻看了一些广告书,有所启发,下午又憋出来几句。
   等周总回来的时候,我差不多写了十五句了。她一见着我就问道:“广告语怎么样了?”
  我赶忙一句一句念给她听。
   她摇头,摇头,再摇头,最后说道:“你需要去参观一下楼盘,感觉没找对。”
   晚上回去之后,我想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正在纸上写出来推敲的时候,却见叶兰领着一男一女进来,并向大家介绍道:“这是张翼天,这是古梅,他们是来做客户主任的。”又把我们介绍给他们。
   张翼天是安徽来的,古梅是湖北人,我们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张翼天说话老带一个“嘎”字,因此很快就被叫做了“嘎子”,古梅则被惊叹与张惠妹长得很象,于是大家便叫她“阿may”。
   寒暄了一阵,大家就开始各忙各的事,这时周总急匆匆的进来,点着嘎子和阿may说道:“你们马上跟天之俊园联系一下,下午和肖俊松去熟悉楼盘;你和张翼天这段时间要多熟悉房地产市场。”
   吃完饭稍事休息之后,我们三人就赶去天之俊园。
   中午时分,太阳真是毒辣异常,但是没有人叫苦。中巴从繁华闹市到宁静郊区到视野所及只有一条马路,司机就说到了,叫我们下车。
   马路旁边有一条小路,顺着小路转过一个斜坡,一下豁然开朗,出现一个绿意盎然的世界。
   “这个地方倒真是风水宝地,”嘎子以一副行家的口吻说道,“也算高档住宅了。”
   我们去售楼中心里找到负责销售的张经理,因为是事先联系好的,他便亲自带我们参观。
   张经理自称是南京人,嘎子马上攀上老乡说自己母亲是江苏的。
   嘎子笑嘻嘻地问道:“老乡,现在咱们天之俊园的业主最满意的是什么呢?”
   张经理答道:“环境。我们这里一切都是自然的,你看这对面正对着香港九龙的大片原野,那边就是边境的铁丝网,”我定睛一看,果然如此,张经理又往后一指,继续说道,“后面则背靠青山,网球场就建在山腰,同时呢,从山上引来泉水,形成一气势磅礴的瀑布,穿越中间的花园,据说晚上看夜景,月亮在瀑布边的场景特别惹人怜爱。”
   他说到这里,自己觉得很得意,就笑了起来,于是大家都跟着笑,嘎子更是笑得乱颤,道:“老乡,真是太美了,这里一套120个平方的房子大概要八十万吧?”
   张经理正色道:“一百万,我们有三分之二是外销。”
   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压力堵在心头。在内地单位集资建房要八万,我都拿不出,现在来到深圳要挣到一百万买房!他底下再说些什么我都没听清了,只顾算按自己现在的工资要挣多少年才能买得起房,天啊,不吃不喝三十年!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11
   我写的广告语已经不下五十条了,电视创意也有三个,可是都被周总毫不留情地枪毙掉。
   这是我快两个星期日思夜想的成果。为此我后来又去了两次天之俊园找感觉,还去书城买了很多广告书反复钻研。
   然而没通过就表明一切努力都没有结果,这未免让我心情有点沮丧。
   公司里又来了三个新同事:一身牛仔打扮的设计师侯飞和瘦瘦的,面孔清秀的媒介主管刘涛,还有一个客户主任汪杰。
   现在周总安排叶兰和古梅搭配跑天之俊园这边,汪杰和嘎子则熟悉房地产市场。
   这天,我从博雅书店找灵感回来,看见刘涛和周总在办公室里说着什么,已经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这时汪杰和嘎子回来了。嘎子一进门就大叫热,咕噜咕噜连喝了两大杯水,然后吩咐汪杰整理一下带回来的资料。我注意到汪杰特别黑,显得非常疲惫,虽然不太情愿嘎子的命令,但还是去做了。
   周总看见嘎子,就大声叫他和汪杰进去。嘎子连忙放下杯子,跑进去向周总汇报。
   没多久,周总就走出来,向大家宣布立即开个会。
   十个人在会议室很快坐好,周总逐个环视了一圈,开始说话:“我们公司现在的架构已经搭起来了,现在我们要参加日落花园的比稿,对手呢,”周总看了嘎子一眼,嘎子马上补充道:“还有先锋广告、深蓝广告等。”
   嘎子把日落花园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周总说道:“这是我们进行的第一次比稿,希望大家同心协力,现在呢,我分配一下,叶兰和张翼天、古梅负责前面的分析、定位、概念的提出,肖俊松你要策划几个活动,还要和龙键、姜艳、侯飞根据策略提出创意,媒介呢,”周总朝刘涛点点头,刘涛也点点头,“我来负责。”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这几天大家要加班,手头的其他事情按原来进度进行。”
   散会之后,会议室里一下开始热闹起来。我很是紧张,自己只是应聘时凑过策划书,现在竟要去参加写比稿用策划书。我拉拉叶兰的袖子,谁知叶兰也是一脸苦笑。又看看嘎子,
  嘎子马上说道:“我不会写文章,这还得全靠你们俩。”
   我注意到汪杰手头没有安排工作,就悄悄问叶兰是怎么一回事,叶兰说道:“老板本来不要他的,但他说不管多少工资他都愿意留下来,所以老板才要了他,听说一个月只给他500块。”
   500块!在深圳简直不要活了。看看他,好象总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觉得怪怪的。
  一直到吃晚饭,为了这个策划案,大家都争个不休。周总和刘涛出去了,因此饭桌上热闹非凡。大家正在逗汪杰,说他是现代包青天,谁知汪杰竟要哭起来。
   大家觉得很奇怪,一时不敢吱声。
   汪杰自己倒解释了起来,说道:“我本来没这么黑的,过年后我来深圳,住在10元一晚的旅店,结果有一天来了很多查证件的,把我们全抓起来了,后来送到收容所,我千方百计打了一个电话,叫人来赎我,才被放出来。”
   大家面面相觑。
   阿may睁大了眼睛,啊了一声道:“真有这种事啊,我还以为
  是传说呢。”
   侯飞道:“你没有边防证吗?”
   汪杰叹道:“有啊,可他们根本不看。”
   嘎子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你怎么会去住十元旅店啊,那是盲流住的。”
   汪杰说道:“我不就是身上没钱了嘛,也不清楚是这么一回事。”
   大家都唏嘘感叹,在暂住证没办好之前,可不要上街乱窜。
   宽慰了汪杰几句后,为了轻松点,大家便开始聊到男女问题上来了,相互打听谁结婚谁单身,一说一说就知道原来龙键和姜艳是小两口,侯飞是追踪老婆来深圳的,阿may则是追踪老公,其实都属于“无证驾驶”的那一类。我便开玩笑说:“你们是追赶幸福,我则是
  被幸福遗弃。”
   “肖俊松,你会被遗弃啊?”叶兰忽然睁大了眼睛问我。
   我觉得这话有点暧昧,只是笑笑,侯飞却马上反问道:“怎么?感觉自己有了机会?”
  他又朝左右挤挤眼,大家哄堂大笑。
   她红了脸,使劲蹬着地面,指着侯飞说不出话来。
   嘎子马上笑着补充道:“看准了不上,机会可不等人。在深圳,暗恋者可是稀有动物嘎。”
   汪杰不明白地问道:“为什么?”
   嘎子这下有点不屑了,冷笑道:“为什么?你太不适应这个社会了,深圳竞争这么激烈,什么东西慢一步,就是别人的了。”
   阿may捅了叶兰一把,笑道:“听到了没有?象肖俊松这样的帅哥永远是稀有的。”
   我有点得意,也有点不好意思,吃完之后把筷子往饭盒上一插,笑道:“行了,就冲这一点,哪天我们单独约会,好吗?”
   叶兰使劲跺着脚。
   大家陆陆续续吃完,办公室里音乐就开了起来,几个人按分好的小组讨论起来。
   因为是第一次比稿,大家积极性都很高,都晚上11点了,还讨论得热火朝天。周总回来看见这情形,很高兴,便叫叶兰下去买夜宵请大家吃,忽然又转向我道:“你的广告语怎么样?”
   我有点紧张,但直觉告诉我不能再拖下去,因此我便把以前写的全部都找出来,挑出我认为最好的几句滔滔不绝地讲出我的想法。
   也许是比稿的兴奋让我讲得抑扬顿挫,或者周总心情不错,总之她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居然确定了三句。
   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周总又补充道:“你的第三个电视创意,把它完善一下。”——我几乎要笑出来了!
   城市的灯光十分闪亮,罗湖的高楼象会发光的丛林。在空余的时间里,我趴在窗沿上向外看:最顶上的天空是黑沉沉的,中间的高楼绵延着星星点点的灯光,而下面的街道则灯火辉煌。
   我突然有种奇异的思想——成绩就象灯光,越多就会沉淀越深。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12
   连续的加班真让人感到疲倦,日落花园的电视创意,我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为了换换脑筋,我决定晚上出来走走。
   正要向其他还在加班的人告辞,侯飞笑道:“叶兰,肖俊松想得好辛苦,你还不陪他去转一转?”
   叶兰使劲蹬着地面,却还大方地笑道:“我也正好想出去买点东西,不好意思和帅哥出去逛啦——”。
   我们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出来。侯飞朝我挤挤眼,说声玩开心点。
   这么久了,第一次晚上10:00以前出来,工作也有了一点成绩,我感觉自己都可以轻得飘起来了。深圳象是一座专为工作而产生的城市,白天上班的时候大街上空荡荡的,这个时候却异常热闹起来。
   高耸的大厦缝隙中,架起了很多的水果摊子,有点熟悉的内地城市的感觉,叶兰笑道:“以前我们家那边,一到晚上的时候,这马路两边就摆出许多小吃的摊子——啊,我都要流口水了,可惜深圳没有。”
   红的黄的灯光映射,似乎触动了她的思乡情,她忽然不说话了。风挺大的。我们穿过简陋的夜市,来到豪华的西武百货。
   叶兰忽然兴奋起来,指着柜台下面的名牌化妆品道:“有一天,我会只在西武购物!”
   看着我吃惊的眼神,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失了口,忙走开掩饰道:“我开开玩笑,哪里买得起?”
   说着,又走到一堆名牌女装中去,我看了看标签,都是上千块的价格。
   出了西武,叶兰又道:“还有一家友谊也挺不错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看她在风中楚楚的样子,便问道:“风挺大的,要不你穿上我的衣服吧?”
   她并不看我,只点点头。
   我把夹克给她披上。她道:“我们去买点水果吧。”说完就快步向前走了,我在后面慢慢跟上来。
   我们买了点香蕉和橘子,边走边吃。她笑道:“啊——你的夹克真暖和——而且味道很好闻!”然后专心地调皮地去踩自己灯光下长长的影子。
   我笑起来,虽然她工作的时候风风火火的,下了班就露出了小姑娘的本性。
   我们穿过南国影院,我提议去看电影。
   叶兰笑道:“你真请我啊——南国的电影票可是要一两百块钱一张哦”,她看出我的犹豫,道:“那边有条长凳,我们看看风景就回去加班吧。”
   来到一片棕榈树边坐下,我们拿出东西开始一边吃,一边聊天,叶兰说她的家乡,说深圳如何冷漠,我只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吗?你有一个优点,”叶兰说,“你善于倾听。”
   我剥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笑道:“我还不了解深圳,没有发言权。”
   我们随便扯着,聊起公司,叶兰说道:“现在公司是比较乱,不过我只要做好我的工作就行了,在深圳工作其实就两种可能,一种是炒老板,还有一种就是被老板炒。”
   我笑道:“瞧你说话的样子就象个老深圳一样,其实你还不是刚来半年——”
   叶兰苦笑道:“我这已经是第二家公司了,也许为了谋生,人会成熟特别快,”她望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刚来的时候真是什么都不懂。”
   我不再取笑她,自己来的时间比她还短,何尝不是也有这种体会?
   我们决定不谈公司,开始聊些轻松的话题,说起各自来深圳的目的。叶兰道:“我要在这里生根发芽,我要找一个有钱又帅的帅哥。”
   她看着我,忽然撅起嘴,笑道:“你挺好的,又帅,可惜就是没有钱,呵呵。”
   这正戳到我的痛处,让我想起春丽。我勉强笑道:“所以我要来深圳赚钱——我以后要做百万富翁!”
   沉默。过了一会儿,叶兰忽然站起来说道:“有些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说着凑过来,侧着脸吻了我一下。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都异常繁忙,要么在公司打地铺,要么几乎晚上12点才回家,创意、活动,挤得我的脑子象一团糨糊。
   公司里汪杰辞职了,说来很有意思,他每天和嘎子出去调查房地产市场,每次都遇到警察。躲了几次以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终于决定离开深圳。
   汪杰是那些千万个来到深圳旋即又离开的人中的一个,满怀希望地来,又伤心黯然地离开,没有人会记得他,公司里的其他员工甚至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13
   天之俊园今天要提案了,一早艳艳就把电视创意的画纲裱好,然后周总带着我和嘎子去提案。
   坐在客户的会议室里,还没有人,周总悄悄地批评了我,说以后见客户要酷一点,不要穿得太普通,我腾地脸就红了,她又批评嘎子应该穿西装,而不要穿休闲服。
   正说着,六七个人簇拥着一个年约四十岁,一身名牌的胖子进来,抬头一看,黎树涛也在里面。周总忽然象个小姑娘,露出妩媚的笑容,站起来伸出手道:“冉总越来越年轻了!”
   冉总笑着跟她握手,道:“周小姐才是永远都是那么漂亮啊!”
   大家入座,冉总介绍周总对面是两家营销策划公司,售之源和海纳,会议便开始转入正题。
   两家营销策划公司先发言。售之源先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策划思路,然后开始展示自己的广告作品,刚说完,海纳就开始反驳起来,双方先是绵里藏针,后来是棉花裹着炮弹,随即周总投入战斗,站在海纳这一边,便只见炮弹飞来飞去,而在这其中,周总已经乘机把我方的作品成功地作了展示,并得到海纳的支持。
   我和嘎子都有点目瞪口呆,混乱之时,我只发了一枚半炮弹,嘎子则全是哑弹,但他不断挤出些表情以示支持。
   战局逐渐向我方有利的形势发展,最后双方合龙,全歼敌军——因为冉总最后发言,赞同我们的广告作品,同时赞同海纳的策划方案。
   周总脸上洋溢着投掷炮弹的快感,提案结束,走出门的时候,海纳的吴经理和周总已经在商量他们的下一个项目是不是将由锐利来做广告代理的问题了。
   我和嘎子也挺高兴,没想到和吴经理一分手,周总就板起面孔说道:“你们怎么提案的时候也不说话?今天的形势多么危急!”他特别不满地看了嘎子一眼,又背过脸去。
   嘎子等她离远了,突然哼了一声。
   听叶兰说周总年纪只有28岁。我见惯了原来单位上五十岁的领导,28岁还处在努力拍马屁的年龄呢,推想及己,我真觉得自己耽误的时间实在太多太多。
   周总其实很忙,我发现她总是早出晚归的出去谈客户,有时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男人会来接她,后来从叶兰处得到证实,那是她的男朋友。
   公司现在关系似乎有点微妙起来,嘎子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热情外向了,每次跑完市场回来就一个人躲在会议室向窗外看风景,甚至被周总也看到了几次。
   刘涛总是对其他人不理不睬的,偶尔说几句话,也是居高临下的态度,渐渐没人理他。
   星期三的早上,周总带侯飞和嘎子去见一个德尚咖啡店的客户,中午回来的时候气咻咻的,嘎子的脸色也很不好。
   周总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就对侯飞和我说道:“这本咖啡画册你和肖俊松要抓紧时间,日落花园的创意也不能放松。”又问道:“张翼天呢?怎么又不见啦?”她反射似的走到会议室一看,嘎子果然又躲在会议室里看风景。这下她脸色一沉,什么话也不说就折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去图书馆查阅策划资料,下午才过来,一进门阿may就说道:“你知道吗?
  今天张翼天和周总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好象周总把他炒掉了,又没给他工资。”
   我吃了一惊。才一个多月,公司就走了两个员工,下一个会是谁呢?不会是自己吧?看阿may的表情,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
   我们没再说什么,我现在手头的工作很多,除了比稿提案的时间越来越近,有许多平面广告文案要写之外,我还要开始收集咖啡画册的资料,同时又接到新的任务——上次一起提案的海纳营销策划公司要我们出宝珠花园和洪湖花园两个楼盘的电视创意,我的头都要爆炸
  了。
   公司处于癫狂状态,大家疯狂地出点子、做稿子、写方案,连续地加班——直到日落花园比稿提案的一天。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33:00 | 显示全部楼层
14
   早上大家忙乱地裱好作品,下午周总就带着刘涛和阿may去提案。连续几天的加班真让人犯困,我们满怀希望地等着好消息,大家放松地听着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恩雅的声音在办公室的上空飘着,好象一根羽毛盘旋在静谧的森林。
   叶兰翻着时装杂志,一边打着哈欠,道:“要是能出去玩就好了。”
   这话马上引起了姜艳的兴趣,两个女孩开始嘀嘀咕咕,姜艳咯咯的笑声一串一串地,象闹钟一样,让我醒了过来。
   叶兰说:“我们去梅沙海边吧,这个新开辟的公园门票不贵。”
   我一下来了兴趣,大声说道:“好啊,去游泳,咱们今晚就去。”
   侯飞也被吵醒了,听说去游泳,也来了兴趣,说道:“好啊,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去。”
   几个人兴奋地商量起来,叶兰更是又蹦又跳的,顺着音乐作出一个漂亮的划水动作,大家又约定,千万不能让周总知道。
   这是我到深圳以后最放松的一天,从罗湖出发,坐了近一个小时的车后,远远便看见黑压压的人群,象蚂蚁般挤在闪耀着灯光的海边。我们几乎都要欢呼起来,因为大海对我们都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牵引着我们,让我们心跳加速、加速、以最快的速度买泳装、租帐篷,然后解除所有的负重,手拉手一起奔向大海。
   齐腰深的海水中站满了游客,龙键和姜艳,侯飞和他老婆马上都成双成对了,我自然而然就牵上了叶兰的手。
   侯飞作了一个吹号的动作道:“同志们,滴滴嗒嗒滴滴——”说着就拉着他老婆往前走。
   这时突然一个大浪打过来,顿时一片惊叫,叶兰也被冲得高高地尖叫起来,我连忙拉住她,两人一起顺着潮水,被冲到沙滩上滚作一团,叶兰还呛了几口水。
   她又笑又闹,把我抱得紧紧的,此后就根本不愿松开,但她又特别想往海水中走。两人抱在一起往里走,大浪一个接一个,尖叫声也就以固定的节奏串起,而叶兰也就象藤蔓一样对我越粘越紧。
   我四处望望,龙键和侯飞他们都不见了,想必跑到更远的地方冲浪去了。
   弯弯的月亮从海滩背后的山顶升上了天空,海浪一个比一个高,直击得人们节节败退,叶兰连续呛了几口水,喘着粗气,搂着我的脖子道:“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我扶着她道:“那我们先回帐篷里歇歇吧。”
   叶兰点点头,我便把她扶回帐篷里。她象一截木头一样,“通”的一声就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不说话。
   我在她旁边轻轻地侧躺下来,望着她。她湿湿的头发纷乱地散在面上和肩上,小小的嘴微微地半开着,泳衣下面紧紧地包裹着饱满的乳房,白皙的两条腿微微地张开着,显出一副性感,诱惑的样子。
   我心里涌起强烈的冲动。
   叶兰突然咳起来了,她一睁开眼,看见我正盯着她看,本能地扯了件衣服盖住胸口。
   “不许看!”她娇嗔着打了我一巴掌,又好象很疼地样子,甩甩手说道:“你的肉真硬。”说着使劲在我的屁股上掐了一下。
   我一把抱住她,便把嘴凑过去。没有拒绝,她也腾出手来抱着我,我们便缠在一起,互相地抚摩着,吻着,从上到下,从下又到上,好象全身都要融化了。
   叶兰的手抓到我那个越来越硬的东西,抚摩了一会儿,它就在她双手间不断长大,生机勃勃,充满了生命的光辉。
   我的手从她白色泳衣的底部伸进来抚摸,我猛地感到她的身体在我的指尖留下了烫人的震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兰突然松开我,坐起来笑道:“不能再继续了,万一有人来看见,我们还是到海边去吧!”
   月亮已经过了中空了,海边正是最热闹,浪最大的时候。我拉着叶兰往海水里走,她死死地拽着我,尖叫起来,这时浪已经涌起来,在一片尖叫声中,我随水势和叶兰一起滚到好几个人身上,大笑着爬起来,才看到我们压着的是龙键和姜艳,旁边则是侯飞和他老婆。
   姜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叶兰正拉着她起来,龙键拉着我走到一旁悄声说道:“嘿,哥们,很快就搞掂了嘛!”。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15
   第二天要赶回去上班,所以我们很早就走了,几个人匆忙地抹了一把脸,刚吃了点早餐,就看到阿may来上班了,大家马上围上去问她昨天的情况。
   阿may一脸苦笑道:“形势不太妙。周总讲完创意,刘涛讲完媒介后,人家就拿出深蓝公司的东西说,我们的没有钻研透——当然还没正式有结果。”
   大家有点失望地散开。
   早上,我正在写咖啡画册的文字,周总进来了,她气色不太好,说话语气也很严肃:“肖俊松,你那两个楼盘的创意写得怎么样了?”
   我连忙回答道:“前几天忙着日落花园的东西和收集咖啡画册的资料呢,我想了想,还需要一些资料。”
   周总扑哧一声冷笑道:“资料?你以为这是大公司,可以有现成的?你和叶兰出去做个调查,每天都呆在公司里,能有什么思路?”
   这几句话真是没头没脑的,但人家是老板,再加上昨天比稿输掉,似乎有态度恶劣的理由,我依旧面色和缓地说道:“那我跟叶兰说一声,下午我们就去吧。”
   这两个楼盘都在关外,我们在车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坐过了头。
   比起特区的繁花似锦,关外就显得杂乱多了,我们顶着太阳四处寻找,可关外是工业区,有些地段走了十分钟还看不见人烟,也不知方向走对了没有。
   叶兰噘着嘴开始抱怨,我一边笑着逗她,一边前跑后跑地确定方向。
   大概走了快一个小时,喝掉两瓶水,我们才终于找到宝珠花园的工地——宝珠花园现在才刚盖了几层。
   来到售楼处,我们假扮夫妻,一唱一和地把售楼小姐骗得团团转。一走出来,叶兰就举着宣传单页叹道:“天!就为了这一张破纸!”
   我笑着说谋生艰难,叶兰却张开双臂作了一个优美的动作,道:“我以后买房,就要买在华侨城,那儿多漂亮!”
   我楞了楞,仔细想想,是有这么一个绿树成荫的地方,在世界之窗、锦绣中华那儿,但房子的价格好象很贵,按我们的工资水平,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实现这个梦想。
   从关外回来,天色已经呈蓝灰色了,我说我请她吃晚饭,她也没有推辞,我们就来到振华路上。
   我往两边看,大馆子连小馆子,川菜、湘菜、似乎都很齐全,我暗自想一定比较贵,叶兰却象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道:“吝啬鬼!我带你去一家很有特色的贵州面馆吧,帮你省省钱。”
   说着就带着我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我笑她要拐卖人口,叶兰则笑道是拐卖牲口。
   我们又笑又闹地往前走,叶兰就说到了,我一抬头,发现是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馆子,有点深山竹屋的味道。
   一进门,就听到苗族的飞歌。这时服务员穿着苗族的服装,迎上来问道要点什么,叶兰马上很熟练地说道:“两碗牛肉米粉,再要一盘炒折耳根。”
   很快我们要的东西就端上来了,我尝了一口,果然好味道!
   我开玩笑地说道:“跟你在一起,我以后看来会经常有口福了。”
   叶兰指点着我,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让我做你女朋友是不?太便宜了吧,就一顿米粉——”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个充满欲望的城市,女孩子也是精明而直接的,感情更象一场交易。
   她把勺子含在嘴里,还在望着我。我绕了一个弯,笑道:“那我再请你吃碗米粉。”
   叶兰故意向四处张望道:“你干嘛——好好,看在你是个靓仔的份上吧——”
   我们吃完出来,华强北的夜色已经璀璨而耀眼,远远吹来海风,有些灯光似乎就被吹到叶兰的眼里去,亮晶晶的,染上一层黄金般的色彩。
   望着她在名牌服装里穿来穿去的身影,我低下头心想,自己在深圳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为生存而奋斗,是无法预测将来的。
   没有承诺,以后会怎样?叶兰虽然开朗活泼,善解人意,但也是相当虚荣的女孩。
   我正在想着,叶兰已经出来,“我要你送我回去,”她娇嗔道。
   我们搭上的士,一路上闪过打碎了的灯红酒绿。她把一条腿轻轻地搭在我的大腿上,缓缓地将手伸进我的体恤,沿着我光滑的脊背向下,直伸到我的内裤里,又转向前,轻轻伸手下去拉我牛仔裤的拉链。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想要我,她克制不住地想当场要我。我回过头来望着她,她正以一个诱惑的眼神望着我。
   一到叶兰与人合住的小屋,关上门,久置的情欲在我们的身体内就象火山一般爆发,我们在黑暗中手忙脚乱地解对方衣服的扣子。
   我揉搓着叶兰圆润的两个乳房,她低沉而热烈地呻吟着,伸手抚摸我坚硬的下体。我将她的身体反转过去贴在门上,从后面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发出颤抖的尖叫声。
   我紧紧地握着她的两个乳房,用力撞击她,她趴在房门上扭动着身体满足地呻吟着……
  激情过后我们喘息着在黑暗中拥抱了一会,情绪慢慢平复,逛街时的问题已经找到最好的理由:
   “以后?以后再说吧,人不能为虚无的未来丧失眼前的快乐。”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16
   第二天,我把关外楼盘的走访结果写成一份报告,交给了周总,然后就编辑咖啡画册的文字去了。
   没多久周总走出来,把报告一摔,说道:“你们都调查了什么!现在买房的都是白领,那些漂泊了几年,心灵需要一个港湾的人,怎么会是生意人?难道是那些做小买卖的?!”
   她嗤了一声,“你对深圳太缺乏了解啦,按照白领的思路各出三个创意。”
   说完就离开公司了,我和叶兰互相望了一眼说不出话来,只好推翻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的创意,想新的。
   经过一个星期的加班加点,咖啡画册赶在要交稿的时间前完了工,这天下午,周总带着我和侯飞去德尚咖啡店提案。
   德尚的老板是个典型的广东人,姓陈,黑黑瘦瘦的,眼睛里透着一股世俗,他拿过画册端详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设计的水准还可以,但是文案——什么忘不了那个冬天的夜里,我和男友从热被窝里跳出来,直奔德尚咖啡——写的什么!”说着,把样稿往桌上一扔,道:
  “周小姐,好象已经做了很久了,这样的稿子不象你的风格吧。”
   我的脸刷的红了。看看周总,也是白一阵红一阵的,但是她马上说道:“那陈总提点具体的修改意见吧,比如内页,”她开始翻开样稿,和陈总商量着怎么改,侯飞也马上凑了上去,我只好在旁边听着。
   讨论的结果是内页三分之一关于咖啡的诗歌要改,设计也要作一定程度的修改。
   基本敲定后,周总和陈总寒暄了几句,又保证五天后会交稿,然后告辞。
   回来的路上,周总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到了公司,我心烦意乱的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周总许诺的房子总算租下来了,我要从苏伟那里搬了出来。
   叶兰悄悄走过来告诉我:“你知道吗?今天刘涛没来。”
   我下意识地四处看看,今天好象是没看见他,不过一向也没人注意,忙问道:“被炒掉了?”
   叶兰回答道:“只有两种可能,炒和被炒。”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觉得有点慌慌的,周总对我的态度明显不如以前了,要是被炒的厄运突然降临在自己头上,在这个残酷竞争的城市将如何生存?我不敢多想,虽然这不过是一家刚成立的小公司,但是毕竟自己经验有限,翅膀未硬。
   我给苏伟打了电话,感谢他的帮助。然后就和她到苏伟那里去搬东西。
   男生住的地方,叶兰掩嘴笑道臭袜子多,报纸多,酒瓶多。
   我的东西少,一张床垫、一床被子和一个包就是全部家当,打个的就搬过来了。
   我们驶过深圳最繁华的地段,那些用金钱堆造出的流光溢彩不断地向后,向后,前面便是我新的居住地,暗淡,破旧,只有路灯在昏昏沉沉地睁着惺忪的睡眼。
   暂时只有我一个人搬进去,叶兰帮我收拾了整理了一下,我们便坐在床上一边看明珠台的英文电影,一边吃水果。
   这是一部爱情片,两个孤独的人在纽约的一段恋情:男主人公年轻英俊,可是没有钱,女主人公为了筹得一百万,跟一个倾慕她美貌的富翁上床,最后却失去了男主人公的爱。
   看着这伤心的故事,我忽然又想起未来,看着正在剥橘子的叶兰,说道:“叶兰,以后"
   她却没注意到我的情绪,只嘟着嘴,把剥下来的橘子塞到我嘴里,笑道:“吃——再吻我一下。”
   我吻了她一下,她又笑道:“你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听到她走开的声音,然后灯的开关 “啪”地关了,过了一会儿,自己的嘴被软软地堵住。
   她象一团火一样烧上来,手在我的后背上摩挲着,激烈地抓着我结实的身躯,指甲好象要嵌进我的肉里去。
   她稍稍转了一下身子,技巧娴熟地解开了我上衣的扣子,顺势把上衣脱掉了,手伸到我的裤子里面去。
   我的激情在这瞬间被点燃爆发,火势熊熊蔓延,烧成大火,让我要把她烧尽,烧尽!而这又助长了叶兰的火势,帮我解除最后一道火关,两个人融成了一团更大的火,就在这团升腾的火球中,只有现在,只有快乐和越来越近的高潮……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叶兰侧枕着我的手臂,右手食指在我的胸膛上画着美人头,画了一个又一个,直到我的胸膛充满了红色的印痕。
   她停下来,搂着我,我也腾出手来搂着她。
   这时候好象是应该说点什么来互相承诺未来的, 在言情小说中往往这样,至少也应该打破这种沉寂。
  可是我却突然明白,对叶兰来说,性也许比未来更重要——这个年轻而又充满欲望的城市,空气中都散布着荷尔蒙的味道。
   “我要回去了”,叶兰把头仰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
   她露出满足的神情、笑着望着我,抚摸着我裸露在毯子外面的胸脯,手忽然把毯子一揭,我匀称而健美的裸体呈现在她眼前。
   “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她又让我蠢蠢欲动起来,我把唇贴上去,一个翻身,把她按倒在床上。
   她噘起嘴望着我,吃吃地笑了起来,揉乱我的头发,道:“你还使得出浑身解数吗?”
   “试试便知”,我正说着,她已经“扑“过来……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35:00 | 显示全部楼层
<>17
   公司里有一段时间比较平稳繁忙,然而这样的生活只维持了两个星期,就又开始充满了火药的气味。
   这天,我趴在桌上继续完成画册文字的修改,正写着,忽然听见周总愤怒的声音:“你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呢?现在查出来,你输出的磁盘文件就有问题!”
   我一抬头,看见龙键神色紧张地站在周总的办公室里,小声地争辩着什么。
   “不管怎样,你给公司造成的损失要照数赔偿。”周总面无表情地大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龙键沮丧地出来,坐在电脑前发呆。
   侯飞和我互相看了看,等周总一出去,就围了上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龙键苦笑道:“就是上次那个家具市场的宣传海报有偏色,哎,我倒霉啊,一个月工资没有了,”他带了点悲凉,唱起来, “为了我的虚荣心,把自己出卖——”
   侯飞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唱起来:“为了我的虚荣心——”
   三人狂笑不止。
   这天,周总带着我和叶兰去海纳营销策划公司提案。
   海纳就在隔壁的国际商厦。一进门,就看见吴经理正坐在会议室里和几个客人在谈着什么。
   我们等了一会儿,吴经理才满脸笑容地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道歉。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周总以一个妩媚的笑容开头,一幢宝安附近的白领公寓便从她的嘴里修了起来,我虽然并不太赞同此观点,但汲取上次开口少的教训,满脸笑容地帮着添砖加瓦。
   吴经理本来是双手放在桌上的,第六个创意说出来的时候,却把双手抱在胸前,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我觉得有些不妙。果然,吴经理客套般地恭维了几句创意还不错之后,马上严肃地说道:“你们的定位不对,和我们调查的不一样。关外的这个楼盘呢,买的多数是生意人,白领只是其次。”
   周总竟然有些发愣,我和叶兰互相望了一眼,心中都明白。吴经理又随意聊了几句,便说自己还有会议。
   我们只好告辞出来。
   周总有些没精打采的,回到公司后,她便告诉侯飞,让他下午自己把画册给德尚的陈老板送去。
   她中饭也没吃,把办公室的门关了,就在里面睡觉,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侯飞回来,她才起来。
   侯飞喝了一口水,向大家汇报道:“提了一些修改意见,设计和文字都还要改,客户也说不出道理,不过就是要改。”
   周总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可我能感觉到那眼光的锐利。
   望着墙上的经典作品和广告前辈的名言,我又一次出现茫然。来公司也快三个月了,顺利通过的就是天之俊园的电视创意和广告语,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再坚持下去。
   在同一条河里跌倒的人,绝不是智者——我下决心好好修改,一定让这本画册通过。晚上,我请叶兰来给画册的文字提意见,凡是她认为不好的地方,我都反复推敲,逐字修改,直弄到深夜。
   第二天下午,就在我帮艳艳审稿子的时候,周总忽然把小龙叫进办公室去,两人先是低声说着什么,后来声音渐渐大起来,周总严肃的声音象刀子一样在空中划过:“客户说你做的东西总是不对劲,怎么改都改不好,你说怎么办吧!”
   小龙道:“我辞职。”
   周总冷笑道:“辞职先还钱,上次的损失你的工资还弥补不过来呢!”
   小龙道:“那我也帮你作了这么多东西了,公司所有的员工都看见的。”
   周总冷笑道:“那你先把这个折页通过再说,这个礼拜内客户要是认可的话,你可以辞职,我再给你一半的工资。”
   小龙出来脸色很难看,冲着艳艳轻轻说道:“最毒莫过资本家”,艳艳哭起来了。
   小龙搂着艳艳,安抚她,一边对我说道:“我这几天要找房子搬出来,兄弟,帮忙找找房子。”
   我就推荐下梅林。我也有点感伤,似乎有某种不祥的预感。</P>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18
   接下来的两天公司里又在忙一个新的房地产项目——康彩花园的比稿,客户部就剩古梅了,周总便把叶兰正式调到客户部,让她们俩出去跑调查、写策划书。
   侯飞和我正在搭档做几款平面。我有点奇怪,咖啡画册怎么没有消息了,便问侯飞,侯飞道:“陈老板前些日子到外地去了,今天才回来。”
   到了晚上,大家正在各忙各的,忽然听到周总啪地把电话一摔,吼道:“侯飞,你进来!”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目光好象在给侯飞送葬。
   侯飞忐忑不安地到周总的办公室去了,没多久,就出来在电脑里调出咖啡画册的文件,大家很纳闷,不知周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一会儿,周总在里面说一声:“我改好了!”
   侯飞就行动起来,我细细瞧,他调出画册的首页,又从联网的电脑里调出文字替换原来的文字。
   我恍然大悟,周总在自己办公室里的电脑上修改咖啡画册文案!
  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袭来,我顿时觉得前胸和后背都凉嗖嗖的,脑袋也象被一大群马蜂萦绕,嗡嗡作响。
   我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却再也写不下一个字,只是胡乱地在纸上画着圈。
   未来,人生,成功,梦想,这些大的命题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想了,现在一下子全部兜上心来,在这个狭小的区域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巨大的回声,直震得我恍恍惚惚的。
   “你没事吧。”叶兰不知何时在我身边坐下,轻声问道。
   “哦,没事,没事。”我把刚才画的纸顺手揉成一团,挤出一点笑容。
   叶兰拍拍我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又悄悄离开了。
   我扯过一张新的白纸,心里激烈地盘算着,辞,还是被辞?不管辞与被辞,都要拿到这个月的工资。明天也必须立即开始找新的工作。
   周总却好象并没有立即辞掉我的意思,因为她没向我提画册的事情,但是对我的态度好象很冷淡。
   我开始留意报纸上的招聘广告,我问艳艳辞职的小龙现在怎样,艳艳说他们已经搬了房子,就在下梅林,不过小龙依旧没有找到工作。
   我听完有点郁郁的,这说明工作还是难找。
   又忙了一个多星期,康彩花园的提案也做好了,下午,周总带着古梅和叶兰去康彩花园提案,回来的时候又是气呼呼的。
   我悄悄问叶兰,她说周总昨晚和德尚的陈老板为了付款的问题吵了一架,康彩花园的比稿估计也没什么戏。
   我心里一紧,她说不定会迁怒于自己呢!
   叶兰叹了一口气,又笑道:“不过也有好消息,晚上终于要发工资了。”
   吃完晚饭,几个人说说笑笑的,等着发钱。
   大家好久没有这么舒心过:古梅去把音箱的音量调到最大,侯飞也玩起了电子游戏,叶兰和我在歇斯底里的摇滚歌声中大跳热舞,艳艳笑得前俯后仰。
   正在疯狂的时候,周总回来了,看见这情景,她立即板着面孔说道:“怎么把公司弄得跟菜市场似的!太不象话!”
   室内一下子静下来,大家各归其位。
   周总到她的办公室里去了,没多久就在里面叫道:“叶兰,你进来。”
   叶兰连忙进去,周总向她嘀咕了一阵子,她就出来,手头多了一叠钱。
   她请每个人签字领钱,古梅、侯飞、艳艳,最后是我。
   我一看是40天的工资,便笑道:“怎么下个月只发20天的啊。”
   叶兰并没有回答,我签完字,抬头看看,她的表情很奇怪。
   我有点疑惑起来,莫非……这时侯飞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 “兄弟,深圳机会还很多,我们都会帮你的。”
   我连忙抓住侯飞的单子一看,他领的是30天的工资。
   不用多解释了,意思很明显,老板炒了我的鱿鱼。
   我有些尴尬,看看众人都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又觉得该说些什么,便道:“没什么,我也想离开了,以后大家多保持联系。”
   大家纷纷说是,我就把自己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一个人离开。
   以前把被炒鱿鱼看得很可怕的,现在真面对了,却没什么特别难以承受的感觉。
   我在罗湖晚上滚滚的人流中,拎着包望前走,远远地飘过感伤的歌声: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走吧,走吧,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
  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
  我淡淡地想,这恐怕就是飘的代价吧。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42:00 | 显示全部楼层
19
   我趁着失业,睡了几个舒坦的懒觉。早上10点才去人才市场投简历,下午泡在图书馆和刚刚兴起的网吧,晚上叶兰过来,我们就躲在房间里看电视、然后作爱。
   这天我和小龙在电话里聊了聊,他已经找到工作,下礼拜一上班。
   艳艳也辞职了,她的工作已偷偷落实好了,她厌倦了这种无休无止的加班工作,去了企业。
   这样的消息,忽然让我的心有些慌起来——
   晚上叶兰过来的时候,我问她什么时候搬进来,她说下礼拜搬,又说周总准备去招人,下礼拜陆续会有人搬进来。
   那我应该搬家了,我想道。
   叶兰过来吻了我一下,又伸手来解我的衣服,那熟悉而陌生的充实温暖的感觉使我浑身一阵的悸动,我们柔情似水地交织在一起。
   过去、未来,它们同样不可捉摸,唯有现在,今天,是唯一的真实。
   我沉默了片刻,半开玩笑地问道:“我一无所有,你还跟我吗?”
   叶兰叹了一口气,推开我,半晌才说道:“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她搂住我的腰,继续吻下去,喃喃地说道:“现在,我们只要现在好了……”她把我压倒在床上,不停地用嘴唇亲吻我的脖颈、耳朵、脸颊……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迟,叶兰已经走了。
   我赤裸着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准备去洗手间。
   一站起来,才注意到自己的小弟弟居然还是那么坚挺地竖得老高。昨天一晚,叶兰贪婪地吸取我,倾榨我,一次又一次,象要一下子把我抽干一样。
   她腰肢乱颤、兴奋痴迷、接二连三高潮的样子简直像个淫荡的妓女,当然,她在床上的淫荡让我更加觉得刺激。
   也许是我的话刺激了她,才让她对性爱有这么狂暴和敏感的反应,她仿佛完全没有安全感,似乎错过就会来到地狱一样,所以只要拼命地享受眼前。
   然而这个发现还是使我略微烦躁不安了一会儿,没有男人会懦弱到让女人怀疑未来。
   我随便吃了点昨天买的点心,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出去,便随手拿起叶兰放在桌上的一份彩印报纸看起来。
   这是一份麦戈公司的内部刊物,设计挺花哨的,一看就是“港式排版法”,报名叫《品牌春秋》。
   往下看,第一版和第二版介绍的都是其公司的项目进展的情况,我吃了一惊,都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企业。
   “这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我想,然后迫不及待地往下看,后面介绍了公司的很多新闻,几个总监关于品牌的观点,还有一则招聘启事!
   我下意识地向四周望了望,喝了一口茶镇镇,仔细地读招聘启事。
   “企划文案,要求熟悉市场营销,并且深谙企业形象运作,有广告公司从业经验,文笔流畅,能适应经常出差。”
   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机会。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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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趁着失业,睡了几个舒坦的懒觉。早上10点才去人才市场投简历,下午泡在图书馆和刚刚兴起的网吧,晚上叶兰过来,我们就躲在房间里看电视、然后作爱。
   这天我和小龙在电话里聊了聊,他已经找到工作,下礼拜一上班。
   艳艳也辞职了,她的工作已偷偷落实好了,她厌倦了这种无休无止的加班工作,去了企业。
   这样的消息,忽然让我的心有些慌起来——
   晚上叶兰过来的时候,我问她什么时候搬进来,她说下礼拜搬,又说周总准备去招人,下礼拜陆续会有人搬进来。
   那我应该搬家了,我想道。
   叶兰过来吻了我一下,又伸手来解我的衣服,那熟悉而陌生的充实温暖的感觉使我浑身一阵的悸动,我们柔情似水地交织在一起。
   过去、未来,它们同样不可捉摸,唯有现在,今天,是唯一的真实。
   我沉默了片刻,半开玩笑地问道:“我一无所有,你还跟我吗?”
   叶兰叹了一口气,推开我,半晌才说道:“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她搂住我的腰,继续吻下去,喃喃地说道:“现在,我们只要现在好了……”她把我压倒在床上,不停地用嘴唇亲吻我的脖颈、耳朵、脸颊……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迟,叶兰已经走了。
   我赤裸着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准备去洗手间。
   一站起来,才注意到自己的小弟弟居然还是那么坚挺地竖得老高。昨天一晚,叶兰贪婪地吸取我,倾榨我,一次又一次,象要一下子把我抽干一样。
   她腰肢乱颤、兴奋痴迷、接二连三高潮的样子简直像个淫荡的妓女,当然,她在床上的淫荡让我更加觉得刺激。
   也许是我的话刺激了她,才让她对性爱有这么狂暴和敏感的反应,她仿佛完全没有安全感,似乎错过就会来到地狱一样,所以只要拼命地享受眼前。
   然而这个发现还是使我略微烦躁不安了一会儿,没有男人会懦弱到让女人怀疑未来。
   我随便吃了点昨天买的点心,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出去,便随手拿起叶兰放在桌上的一份彩印报纸看起来。
   这是一份麦戈公司的内部刊物,设计挺花哨的,一看就是“港式排版法”,报名叫《品牌春秋》。
   往下看,第一版和第二版介绍的都是其公司的项目进展的情况,我吃了一惊,都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企业。
   “这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我想,然后迫不及待地往下看,后面介绍了公司的很多新闻,几个总监关于品牌的观点,还有一则招聘启事!
   我下意识地向四周望了望,喝了一口茶镇镇,仔细地读招聘启事。
   “企划文案,要求熟悉市场营销,并且深谙企业形象运作,有广告公司从业经验,文笔流畅,能适应经常出差。”
   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机会。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21
   礼拜一下午,我正懒懒地在图书馆看书,呼机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是麦戈公司的电话!
   我冲出去回电话。那位小姐的声音便如同中提琴般的,嗡嗡地在我耳边奏着,明天下午,两点,请你,再来公司,面试。
   还有面试!我放下电话,心扑扑地跳。
   明天的面试谁会是考官,又将有哪些内容呢?思前想后也猜不出,我告诉自己还是多研习点专业才最保险。
   第二天下午2点,脑袋里面又装了一遍营销策划理论的我已经坐在麦戈公司的会议室里。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天那位小姐就拿着我的简历过来带我到一张宽大的桌子面前,同时介绍道:“这是老板李小姐。”
   我一边坐下,一边注意到眼前这是个有些发胖,但依旧十分美丽的女人,眼睛很大,有一股锐利深藏在其中。
   李小姐一开口,她清脆的嗓音就在空中画了幅香港地图:“先谈谈你对企业品牌的感想吧。”
   我的大脑就开始把这一段时间得到的各种象面粉般零碎的关于品牌的知识,揉成一团好面,做好,再添油加醋,端到她面前。
   李小姐尝了尝,不置可否,又接着问:“那企业形象的打造呢?”
   我笑着端出精巧独特的龙凤拼盘,然后分拆,这是葡萄、这是南瓜、这是萝卜……都是平凡元素,却能组合出奇。
   李小姐的眼睛里有几点亮光迅速地划过,她低头看看我的试卷,开始问我干过什么工作、为什么换工作等等问题,正好是我的软肋。
   我想起苏伟曾经对自己说过,经验不足就放谦虚点,于是便说道:“我呢,每一次换工作都是为了发展,因为我记得有句名言,大意是人长大的过程就是认识自我的过程。而我也是因为遇到各种企业问题,才促使我思考如何打造企业品牌,如何塑造企业形象。”
   看看李小姐没有表情,我便立即恭维道:“我现在来到麦戈公司,就是希望在这个著名的公司里学习,解决困惑,并用我的智慧与麦戈公司同仁一起实现为民族企业创造世界名牌的梦想。”
   李小姐点点头,又翻了翻我的试卷,再抬起头的时候,又问了几个私人问题,薪水要求等,我一一作了解答。
   李小姐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4: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了,说明天就可以。她又嘱咐一定要穿西服,我连忙答应。
   我几乎是飞奔着跑出去的。
   我立即打了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叶兰,她也很高兴,说麦戈是一家很出名的公司,有许多成功的案例,原来周总也曾经想去学习,但后来没有成功; 她又说周总现在终于接下一个项目,她要全职做客户工作了,两边都是喜事,我们决定庆祝一下,约定去东门买些东西。
   那时的东门还没有经过步行街改造,卖茶叶蛋的、卖皮包、假珠宝、假名牌服装的小贩纷纷在路边热情高涨地叫卖大出血、大减价,我们也不断地随叫卖声挤进去,又出来,忍不住又挤进去,又出来……
  叶兰感慨道:“深圳是个物质社会啊,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
   我也有同感。以前在内地的时候,整天都为前途所迷茫,而现在来到深圳,常常为金钱所迷茫!
   我笑道:“有没有什么捷径呢?”
   其实我脑袋里已经有答案了,叶兰也心领神会,两人一起说道:“傍大款!”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一路开着玩笑,看看时间不早了,勉强挑了两件。
   一回到我那里,叶兰就笑道:“汗津津的,去洗个澡吧。”她这是明显的暗示,我笑着吻了她一下。
   冲完凉出来,我光着身子试穿了一下西服。一会儿,叶兰洗完出来,笑道:“你还真是衣架子,便宜货穿在身上也挺有风度。”
   她湿湿的头发沾在前额上,睡裙的领子敞了一半,露出一点乳沟,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我顺势一把抱住她,从她的脚一直顺着小腿摸上来,掀起睡衣,抚摸着她的屁股,笑道:“你不穿更漂亮”。
   “我本来就内秀,是吧”她脸埋在枕头里笑着说,一只手轻轻地在我的裤裆上揉搓着。
   我伏下身压在她身上,亲吻着她的耳根附近,将她的耳朵含在嘴里吮吸着,我能感觉到她的情欲已经膨胀起来,浑身瘫软,“哦,我要……”
   我两手握住她的腰,像树根一样深深地扎进土壤,进入到我期待已久的圆润的身体,我感到巨大的充实和温暖。
   我们在相互的激情中融为一体,这不仅仅是性的慰藉,也是一种对自己的勉励。
   床头的鲜花微微地相互吻着,继而颤动、疯狂,在激烈地搏杀中“砰”地一声掉下了地……
   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都配合得特别好——这也算告别过去,迎接明天的一种特殊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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