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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沧海候鸟

[原创]候鸟心情(一代人的漂泊、性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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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5: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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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的激流永远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危机,人活在这世界上就是要不断去解决危机。
  
  下午,我和白姗刚回到公司,就看见江晓气呼呼的样子。我正觉得奇怪,曹洪就大声地对我说道:“肖总监,昨天晚上搞了一个通宵,今天早上算我们旷工半天!这合不合理!”
  
  “旷工?”我疑惑地坐下来。
  
  “有人说我们的加班不是份内的事,还说,如果我们去夜总会玩了个通宵,第二天不来,算不算旷工?——这和去夜总会玩是一回事情吗,哼!”江晓看了一眼黄骏的办公室。
  
  这是什么话!不过我已经明白了,黄骏明着打击他们,暗地里不过是针对我罢了!
  
  哼,他对自己的人也就是这样子而已。我没时间理会这些,回过头安抚他们道:“谢谢你们昨天的帮忙,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不过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放心!”说完就准备开始工作。
  
  白姗忽然急匆匆地拿了一份传真过来给我,说道:“俊松,公司发了一个函,让黄骏和你一起来负责这个项目!”
  
  什么?我一把抢过传真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兹任命黄骏为大唐策划成都分公司总经理,兼东方在线项目客户总监、肖俊松为副总经理,兼东方在线项目策划总监……”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不是等于说我要受他的领导?这个项目是我争取来的,他什么力都没有出,凭什么插进来?还做客户总监?蒋副总不是说要由我来筹建“分公司”吗?怎么又变成这种情况?
  
   “他肯定早有预谋,那天吵架的事情肯定又是恶人先告状,早就向公司汇报了!”白姗提醒我道。
  
  是呀,难怪他从一开始就对吴光亮这么殷勤,我当时埋头于工作之中,竟然疏忽防备背后射来的冷箭!
  
  我感到一阵寒冷,OFFICE 政治果然在哪里都存在,越是大公司越激烈,关键就看自己是否炼就出一颗坚硬的心,可以随时准备抵御万箭穿心的痛苦……
  
  我正在心潮起伏,只听见里面在喊:“肖总监,蒋副总的电话!”
  
  我拿起电话,蒋副总正是问我传真的事情。我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听蒋副总说话。
  
  他明显在电话那头斟酌词语,沉思良久才说道:“这次人事调整很突然——事先没来得及通知你——郑总从多方面权衡——这么大的项目必须由两个人负责——黄骏是本地人熟悉当地市场——我希望你不要有抵触情绪——”他顿了一下,试探一下我的反应,我没有吱声。
  
  他见我没有反应,继续说道:“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目前广州的作业进度已经由我亲自督促,这方面你不用再担心;至于成都这边,虽然他是客户总监,你也不用管他,我希望再大的压力和困难你都要顶住,你需要调动任何资源、需要资金我都是完全支持你的!”
  
  末了他又象想起什么,重重地加上一句道:“不管有人向公司反映什么,我只看实际工作。这么大的项目,你只要顶得住,能承受所有重担,机会肯定是你的……”
  
  放下电话,我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他分明暗示有人向总部打了小报告,不用问我也知道他说的是黄骏,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这么大的项目,你只要顶得住,能承受所有重担,机会就肯定是你的!”
  
  这话在我刚来公司时说过,在我为业务焦头烂额时说过,现在他又说了一遍,每一次都让我感觉有希望,又没有希望,总是在怀疑和信心的斗争中前进。
  
  白姗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旁边坐下来,她象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道:
  
  “我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只要把客户抓在手中,黄骏也没有办法!”
  
  对啊!她这话倒提醒了我,只要客户被我牢牢的控制,黄骏又能怎样!他也只能管管广告牌吧!——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搞定客户!
  
  “你不要忘了,成都的客户是一定要‘勾兑’的。”白姗提醒我道。
  
  勾兑?这段时间急于把工作开展起来,确实忽略了这一点。我冷静下来,和白姗把最近的问题梳理了一遍,终于决定化整为零,入乡随俗,三管齐下扭转局势。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5: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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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可以,小心谨慎也可以,但切勿迟疑不决。
   ——罗查•艾雷斯
  
  一作好决定,我们就迅速分头行事。我抓紧时间修改新方案,白姗则单独去东方在线作日常沟通。
  
  广州总部在蒋副总的亲自督促之下,进展也快了起来,下午我们先收到了一部分方案,晚上我连夜做了些修改,第二天早上又收到了剩下的创意稿,再加上我们原先已经修改好的部分,这次成果可谓十分丰富。
  
  提案之后,吴光亮稍稍看了一下没有什么表情就留下了,他说要报给老板看一下才能决定。
  
  “剩下的什么时候能出来呢?”他打着官腔问道,然而那种盛气凌人已经不见了,估计对我们的方案还比较满意。
  
  “我们加快了进度,礼拜一吧。”我看看四周没人,他的心情还不错,把话题一转,乘机邀请道:“今天我们几个准备出去搞搞活动,吴经理到时候来指导指导如何?”
  
  他斜睨了一眼道:“有啥子好耍的嘛,我恐怕没得空哦。”
  
  “农家乐——也没得啥子,主要是看吴经理最近也累得很,大家一齐出去耍一下,打打麻将。”白姗在一旁用成都话补充道。
  
  “好嘛,到时候你打我电话。”他脸色突然和缓下来,答应了。
  
  我们从高新区回来,白姗冲我笑道:“吴光亮真够典型的,听到打麻将就来劲……”
  
  我笑了笑,这就叫商场如战场。市场竞争如此激烈,任何地方可都容不得闪失。专业上要兢兢业业做到最好,关系维护上还要处处小心想得周到——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你就必须用中国特色的办法,不然就象麦戈虽然标榜国际惯例,结果却处处碰壁——现在,我们只是沿着这中国特色走出了第一步而已,以后还要见机行事。
  
  这天是周五。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觉得天气十分沉闷,回来的路上,又下起了丝丝细雨,只感觉到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屋顶、灰色的马路、行人灰色的衣着都泛着潮气——整个城市显出一种说不清的暧昧,说不清的微妙。
  
  白姗已经去龙泉订了一个农庄,为了热闹一点,我又叫上了江晓和曹洪,特意叮嘱了他们几句。
  
  下午四点左右,都交代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去接吴光亮。
  
  刚出门,手机就响了,正好是吴光亮打来的:“我今天正好在外面办事,等一下我直接过来吧,你们就不用来接我了。”
  
  白姗笑道:“你看,一听说有玩的,不用你请,他自动就会过来了。”她一路上嘻嘻哈哈地,是来成都后难得的轻松心情。
  
  然而我心里依旧在盘算应该说些什么。应酬无小事,只要一句话把人惹恼了,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我们刚到没多久,吴光亮就到了,他已经换了一身便装,人也显得年轻精神了许多。几个人都上来夸赞他,他笑得嘴有些合不拢了。
  
  上菜还有一些时间,我们随便闲聊着女人、工作、公司等,吴光亮明显放松下来,官腔也不知不觉不见了,忽然开始向我发起牢骚。
  
  他道:“我们公司管得严啊,啥子都是老板定,一点自主权都没得。”
  
  很多公司的老板为了防止底下的员工贪污,都只好使出这一招。
  
  “工资又低,不用说——我的工资肯定比你要低多了,我现在还有一堆发票都报不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想得到我薪水的确切答案。
  
  我没有说话,只嘿嘿笑着,显示出老实人的样子,随便问了一句:“你发票有好多嘛?”
  
  “你帮我报啊——不多,也就四五万嘛!”他顺着话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四五万?我吃了一吓。看来他此行也是早抱着自己的目的,难怪态度这么积极。不过第一次开口就是四五万,看来胃口也不小。
  
  我打着哈哈,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把话题岔开道:“菜来了,先吃饭——”
  
  喝下三杯两盏白酒,看见他兴致高涨,我敬了一杯酒道:“吴经理,前段时间刚刚开展工作,由于我的失误,给你造成很多不便,还请你多包涵哈。”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哎——咋个这么讲呢?老板的要求总是高的,所以工作,都是要不断改进嘛!”他有求于我,完全换了一种态度,道:“我也有压力,大家共同努力!”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5: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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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变化的世界,每个人都同时扮演着猎手和猎物的双重角色,角色的变换取决于实力的变化。
  
  气氛和谐,大家都恭维网络是朝阳产业,前途无可限量。
  
  白姗笑道:“我来给吴经理讲个笑话哈——蜜蜂一直嫁不出去,有一天,蜜蜂妈妈给蜜蜂介绍了蜘蛛认识。这小蜜蜂呢,到处拿蜘蛛的相片炫耀,她有一个女伴就问了,‘这蜘蛛怎么这么黑啊——’。小蜜蜂嘴一撇,道:‘你知道什么呀,这叫流行色!人家可是个搞网络的’!”
  
  吴光亮直听得眉开眼笑。
  
  酒足饭饱,大家言谈甚欢。麻将还没有摆上来,白姗笑道:“吴经理要不先唱歌?”
  
  吴光亮清了清嗓子,一点不客气地说道:“好,好,我就来一首最拿手的《北国之春》!”
  
  掌声雷动,大家都等着六十年代末期出生的人演唱他们年轻时的歌曲。
  
  我趁此机会,出去给蒋副总打了个电话。
  
  “四五万啊?”听得出他在电话那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吧,这个项目对公司来说非同小可,你也别拒绝他,不过更不能完全答应他,否则他以后狮子大开口。每次报个一两万,款到之后再给他。”
  
  大事好做,小鬼难缠,这就叫花钱买省事。不过蒋副总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个大项目的最终决定权在老板唐如夏,他道:“就相当于我们给他发工资封住他的口,把他敷衍过去就可以了。”
  
  我打完电话过来。一进门,就听见吴光亮那跑调跑到爪哇国的声音,全场都在偷笑。
  
  勉强听完一首,正好麻将摆上来了,白姗忍住笑道:“吴经理,来撮撮麻将?”
  
  底下的人也都听得不耐烦,纷纷附和打麻将。吴光亮把话筒一扔,乐道:“麻将就麻将,来,来,摆起!”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打麻将打到通宵,本来就没怎么休息,我和白姗只好轮流顶上。好在曹洪和江晓精神都好得很,不过他们也是呵欠连天——因为这种只输不赢的麻将让他们也觉得没劲。
  
  昏黄的灯光下,长城一遍又一遍的砌好又推倒,我的眼皮睁开又想合上,只有吴光亮越来越兴奋的声音:“我又服了!”——我终于领教了成都人的休闲方式,这哪叫休闲啊,分明是体力的较量,难怪麻将要被列入竞技体育——一个通宵下来,比加班还累!
  
  不过这种辛苦还是值得,礼拜一我们拿着方案去提案的时候,吴光亮一见到我们,就眉开眼笑道:“动作很快嘛,来来来,今天给我们送些什么好东西来了?”
  
  白姗悄悄附在我耳边道:“成都的客户就是要勾兑,黄骏其实就比我们强在勾兑上,只要一勾兑,吴光亮对我们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我点点头,那个晚上他不仅赢了七、八千块钱,还拿到了隐性回扣,当然马上转向,不过这钱,也不能让他白拿的,我心想,还得趁此机会让他多在老板面前替我们说话才行。
  
  提完案,吴光亮十分满意,他送我们出来,笑道:“这个方案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要抓紧时间出稿啊,我们马上就会展开大规模的活动。”
  
  我掐指一算,也就不到二十天,接下来又有得忙了——这一行就是这样,忙起来吓死人,通宵通宵地熬夜,可是如果不忙吧,客户又凭什么要你服务呢,凭什么付钱呢?
  
  我心里面暗自感叹,吴光亮却已经转移了话题,开起玩笑来:“肖总,穿这么少,果然是年轻健康啊,什么时候再打打麻将?”
  
  打麻将?我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随时都可以啊——”
  他附在我耳边道:“那就周末嘛,你给我打电话!”
  
  周末,现在就定下来?他真是赢钱赢上瘾了。不过好不容易才打开局面,得到他的信任,当然不能回绝,我笑道:“没问题,那就说定了!”
  
  那个礼拜我们一直都处于加班状态。繁忙的时间总是过得太快,转眼就到了周末。
  
  我没有叫上白姗,我隐隐约约感到吴光亮是希望我一个人去的。
  
  果然,他给我介绍了两个朋友,一个是颠峰集团上海IT事业发展部的李经理,一个是他刚从北京过来的大学同学——我一下醒悟过来,原来是他请客,要找一个买单的,实在是够精明!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5: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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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动声色,我今天还要和他沟通这个礼拜做的方案呢,他现在得了我们这么多好处,不帮着点我们怎么行。如果乘打麻将的时候,先和他初步沟通一下,对我们后面工作的开展会容易得多。
  
  我们开车出去先吃了一点东西,吴光亮就嚷嚷着要求回锦江宾馆开战。他见着麻将就象吸毒者看见海洛因一样,是一定要先过瘾才能谈其他事情的。
  
  几轮下来,各有输赢,吴光亮要赢得多一点。乘他又胡了一手牌,眉目舒展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吴经理今天好手气啊,对了,关于下一阶段的推广我们已经做了一些新方案……”
  
  “哦——”他一边和着手中的麻将,一边笑道:“讲来听听!”
  
  我假装翻了翻,翻出几张稿子递给他。他高兴地接过来看了看,道:
  
  “恩——这个好,老板就是要这种风格的,只是——”他态度和缓地提了一些修改意见——就象和我探讨麻将技艺一样。
  
  我一边出牌,一边和他深入地聊着——我发现他明显喜欢这种非正式的沟通,从下一阶段他的想法,到老板的偏好,到公司的目标,散漫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出来,有用的利益点全混杂在他的口水话中。
  
  他又胡了一手牌。象想了好久才想起什么一样跟我说道:“对了,那个15秒的广告播出效果不错,但是60秒的形象广告脚本几个老总争议性很大,你们要尽快想一些新的做候补。”
  
  “什么?”我吃了一惊,不过表面尽量装得不动声色,“老板的意见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说不出什么。又胡了一手牌之后,才打了一个呵欠对我说道:“我想起再给你说。”
  
  麻将继续,又打了几圈。他好象又想起什么,笑道:“对了,这个月的平面广告稿,老板提了一些意见。”
  
  “可是,媒介排期都定下来了,下礼拜就有一期,拿什么出稿?!”
  
  这么重大的事情,他竟然象羊拉屎一样,一节一节的,我几乎要叫起来了。
  
  “没办法,没有老板的签字谁敢上广告,你们再加加班吧……”吴光亮道。
  
  空一档广告可要赔进去好十几万!我想结束战斗,可吴光亮并没有结束的意思,我只好给白姗打了个电话,让她马上按要求修改。
  
  那天我们从下午一直战斗到深夜。我一个礼拜以来几乎就没怎么睡过好觉,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只是有牌出牌而已,渐渐输得多起来。
  
  吴光亮却兴致愈发高涨。他赢多输少,直到大家肚子都叫了才肯停下来,又喊着要出来好好耍一下。
  
  我们四人开车出来。成都的夜色很沉,绝大多数的街道都已经睡去了,一副安详宁静的样子,让人心平气和。
  
  如果把城市比作人,深圳是一个浮躁的,荷尔蒙旺盛的小伙子,欲望指挥一切;广州是一个中年的,精明的商人,家底殷实,世故而圆滑;成都则是个没多少理想的小康人家的少妇,有些文化,心态平和,整天无所事事。
  
  成都话听起来软绵绵粘乎乎的,象含了一团糯米在口里。男人说起来阳气不足,但好象很有典故文化,女孩子说起来温柔体贴,让人火气顿消。成都人出了名的闲散,上班时间大街上也熙熙攘攘,充满着无所事事的人。府南河边、青羊宫、杜甫草堂……碰上难得有太阳的天气,全城出动,浩浩荡荡摆起上百张麻将桌、几百条喝茶的藤椅……仿佛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一场麻将,一壶茶……日子如茶?泡一遍味道醇厚,可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再醇厚的茶也经不起几十遍地泡,生命就这样变得清淡无味……
  
  汽车穿城而过,转眼就开到了一个吴光亮称作“腐败街”的地方。
  
  “‘窝子’到了,下车!”吴光亮把车开到一个娱乐城门口,笑道。
  
  我们下了车,我忽然觉得自己一下从素面朝天的成都来到化了浓妆的成都面前,满眼都是灯红酒绿,歌舞厅、娱乐城、酒楼……这个少妇正嘟着猩红的嘴唇,诱惑着人——也许这也是“来了成都就不想走”的理由之一吧!
  
  刚进门,马上就看见一个妈咪笑着迎了上来,拉着吴光亮的手,笑道:“哎呀,好久没来了,是不是都忘了……”
  
  吴光亮和她打着哈哈,我们也跟着进来大厅:只见几十个小姐颇为壮观地坐在沙发上,个个长发披肩,低胸短裙,正以自己的身体作饵,摆出各种姿态对着我们媚笑,象望着几条准备上钩的肥鱼。
  
  四个人一起望着小姐品头论足。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连续加班,我感觉特别累,见到这些小姐也提不起什么精神。不过仍然强打着精神,跟着他们敷衍笑道:“今天和吴经理在一起,看来要真正体验一下成都的‘美女经济’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5: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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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纯真到荒唐的距离其实只有一步,可是从荒唐却没有路再能回到纯真。
  
  有时候我想冥冥之中,究竟是什么力量驱使人们思想发生变化?三十年的禁欲政策筑起了一道与世隔绝的高坝,当闸门突然打开,大水“哗哗”涌进来,席卷一切之后,饥渴已久的人们才发现原来他们笃信能拯救自己的价值观在突然变迁的社会面前竟然如此苍白可笑。个人的力量在社会变迁的现实面前显得渺小,失去信仰的人们象无头苍蝇一样忙着求生,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钱,浮在水面上的钱才是救命的东西,于是谁也不在乎浑身湿透,只争先恐后地抓住钱救命,生怕抓不住就会沉下去——经过二十年,对金钱的信仰最终演变成了全体的无意识和习惯吧。
  
  而女人也猛地发现“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豪迈时代过去了,在这场你死我活打拼游水的过程中,既需要智力,更需要绝对的体力,女人毫无优势可言。
  
  与其象个男人一样去抢,不如充分利用自己的资源给打拼的男人慰籍,数百万来自小城市、乡镇、农村的年轻女人发现这个生财之道可以迅速改变自己或家庭的生活质素,出卖身体的队伍便浩浩荡荡成长起来,神州处处繁荣娼盛……
  
  几个人很快找到了自己满意的姑娘。吴光亮笑着对我说道:“耍安逸了,自然都会有灵感了,你呀,莫着急——”说着和两个朋友各搂着一个姑娘,上楼去了。
  
  我比较了半天,忽然看见一个长得有几分象叶兰的姑娘,心中一阵触动,便搂着她上了楼。
  
  进了房间,我就一头栽在床上。一放松下来,我才感觉身体好象和思维游离了一样,不听指挥,示意那个姑娘先帮我按摩一下。
  
  我闭上眼睛,处于半睡眠状态。她帮我脱了衣服,自己也很快就脱了个精光,帮我好好捶了一下。
  
  按了几分钟之后,她的手开始沿着我身体的两侧向下,缓缓地滑向我最敏感的地区,逗弄起那个软不啦叽的玩意儿,试图调动我的情绪——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她怎么逗弄,我那个玩意儿除了长大了一点,始终还是软不啦叽,站不起来。
  
  那姑娘倒还是不急不慢,我自己却吓出一身冷汗,我还不到30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平时也生龙活虎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集中注意力,配合着她的动作——然而越是着急,那玩意儿越象跟我过不去,就是立不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有多么疲惫。工作压力都已经大到让人完全没有了欲望!这或许就是现代人的悲哀吧!当我们不懂爱情的时候,偏偏投入全部精力去爱,当我们懂得爱情的时候,却偏偏被爱刺得遍体鳞伤;当我们在性欲、生命力最强的时候,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打拼、赚钱,也许等到一切都有了,又失去了健康,花钱买伟哥去享受快感。
  
  我又急又羞又气,生怕那姑娘看出来我不行。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快速往前走,就好象故意在嘲笑我一样……我终于失去了耐心,借口她弄得我不舒服,一把推开她道:“哎呀,你的动作不对——怎么搞的嘛!”
  
  那个姑娘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时不知所措,呆在了那里。
  
  “算了我不想做了,你还是继续帮我按摩吧,12点钟叫我就行了。”
  
  看着她惊恐的样子,也不过就十八九岁,还有些稚气,我有些过意不去,补充道。
  
  ……
  
  12点钟之后我下楼来,除了心里的那个疙瘩,浑身舒坦多了。那姑娘不知道哪里惹着我了,只好尽全力讨好我,一直按摩得十分卖力。
  
  吴光亮他们已经在楼下等我埋单。他一看见我就打趣道:“肖总果然年轻威猛,体力好,战斗力持久啊!”
  
  我虽然心虚,也只好装作得意的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
  
  在妈咪欢迎下次光临的热情招呼声中,我们几个人走了出来。“腐败街”依旧霓虹闪烁,马路边停着无数辆名车。那些有权有势、饱暖思淫欲的男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到这里发泄着他们的剩余精力——每一个城市都是这样,平淡的平民生活总是宁静的,然而在黑夜的掩盖之下,总会有各种各样贪婪的、见不得人的欲望在燃烧。
  。
  这是一条看上去崭新的街道,只是不知道在劣质香水和避孕套之间,有多少关于生存和欲望的心酸故事?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5: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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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兆头让人勇气倍增,而反过来勇气也使人得到好运。
  
  回锦江宾馆的路上,吴光亮的两个朋友对他在成都的款待十分满意,一直赞不绝口,他颜面有光,乐得直咧嘴。
  
  送完朋友,他又顺路开车送我回家。今天我给足了他面子,他特别高兴,话也就多起来,还滔滔不绝地讲起公司内部的斗争来,又说他对我们的工作十分满意,经常向老板表扬我们。
  
  我连忙多谢他的美言。他顿了一下,又讲到现在的工作,道:“电视广告呢,我个人觉得很不错,你们先放一放,你们先抓紧时间把平面稿做好,我明天和电视广告一起再向老板汇报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这个是我们应该做的,没问题!”他开始为我们着想了,这可是好兆头,我心里不禁一喜。
  
  “勾兑”策略果然起了奇效,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吴光亮对我的态度就转变了许多,电视广告和平面稿也搞定了。
  
  我已经慢慢摸清了吴光亮的脾气喜好,对他采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政策:让他看得到好处,却不把这个好处一下子给他。他是个四川人说的“耗子精”,大概也看出了我和黄骏之间水火不容,从黄骏那里除了能吃喝玩乐,也得不到更多好处,但是从我手中既能得到好处,又能推动项目进展,便渐渐和我亲热起来。
  
  这样一来,每逢周末他便借邀请我一起讨论策略为名打麻将、或者洗桑拿、或者去歌舞厅——在这样非正式的频繁沟通下,我们的提案方向准了许多,少做了很多无用功,进展渐渐快起来,他也开始信任我们,有时直接安排我们向老板汇报提案。
  
  然而我在成都的生活和工作依旧象陀螺一样飞速地旋转,一圈又一圈,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每天早上8:30到公司,到晚上十一二点左右才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因为随着推广的进程,工作量已经越来越大,我们用“勾兑”的方法对付得了吴光亮,可是对唐老板就只有一条路走到底——那就是“专业”。
  
  我和黄骏也达到了某种平衡,互不理睬,但也没有爆发什么矛盾。他照样去勾兑吴光亮,我管不了;我的工作从不向他汇报,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这样忙忙碌碌,转眼就过了半年,到了八月份。
  
  这天晚上八点左右,我刚加完班,正和大家在盐市口闲逛,忽然接到吴光亮的电话。
  
  他急匆匆地说道:“老板明天想见你们,你们一早就赶过来吧!”
  
  见我们?我一惊,忙问他什么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也不清楚。老板刚刚从上海回来,是秘书打电话来通知的,语气很不好,可能是合作的事情吧。”他想了一下,道:“以防万一,你们最好带上新修改的方案过来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忐忑不安起来。谈合作?吴光亮都不知道?那一定是非常重大的决策——譬如,终止合同……之类的。我一下不寒而栗,不敢想下去,工作局面好不容易才迈上正轨,怎么又突然横生是非?难道我们哪些地方做得不对?
  
  做这一行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们只好全体又回去加班,在通宵之内赶出了一个新方案。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白姗去东方在线提案。那天出发的时候就不顺利,刚下的士,就被欢快的洒水车浇了一身的水。
  
  一进市场部又觉得奇怪,办公室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不是早上过来吗?打吴光亮手机也没有人接。
  
  我们只好站在走廊上等着。走廊尽头鱼缸里的金鱼正在水泡中欢快地追逐,无忧无虑,而我们却好象即将穿越恐怖森林一样,反倒希望出发的时刻越晚越好。
  
  中央空调开得很冷,现在一坐下来,才感觉前胸后背都凉凉的,象贴着两块铁板。
  
  大约等了两个小时,忽然看见吴光亮哈着腰在走廊尽头出现,然后就是唐老板气宇轩昂地走过来,后面跟着几个随从。
  
  我心里不禁有些紧张。不过我很快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毕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怎样,都要勇敢面对!
  
  吴光亮把唐老板请进会议室,又招呼我们坐在老板对面。我微微笑着,等着老板嘴里说出惊人的词语。
  
  “你们最近在忙什么?”他果然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我对近期的工作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又说了一下我们下一步的打算。
  
  他点点头,挥了一下手道:“下一步的方案不用做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5: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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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唐老板的话,我就象一个囚犯听到死刑宣判一样,脑袋“轰”地一下,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他看见我惊愕的样子,反而笑起来道:“我这几天在北京、上海,随口问了几个读大学的孩子,个个都知道我们,说明我们上一阶段广告的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他看了看吴光亮,道:“我们应该把下一步工作的重点从打开知名度转移到拓展业务上来!”
  
  原来只是要调整下一阶段的策略!我舒了一口气,好象一下子穿过了恐怖森林,看见了前面的仙境!
  
  “你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地配合大唐……”唐老板拍着吴光亮的肩膀,又转过头来看着我们,继续说道,“你们就是欠缺大唐这种拼命的工作精神啊,有这种精神,什么事情做不成呢?你们要象肖总监学习啊……肖总监,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汇报,你记一下……”
  
  ……
  
  我们从东方在线出来的时候,心情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轻松过。昨天晚上的加班看来是白费了,可是我们却十分高兴,这和唐老板的认可相比算得了什么呢?他有意给我们吃这粒定心丸,就是对我们的工作能力充满信心,希望我们安心做下去!
  
  成功的来临并非源于机运,它是由一天接一天微小成功的日子所组成的!一天一天的积累,就象修房子一样,终于有一天,就会看见自己建造的宫殿!
  
  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自信过,上亿元的推广,可不是哪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拿下来的!我看什么都那么顺眼,看什么都充满朝气。
  
  宽阔的人民南路两旁,深青色的柏树象利箭一样刺破苍穹,太阳光终于穿透西南地区厚重如夹板一般的云层照耀着大地,这个忧郁暧昧的城市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白姗调皮地跳着往前走,向天空伸出两只手,笑道:“我要拥抱太阳,它一出来,我们就终于全部搞定了,啊——我要大叫三声发泄一下!”
  
  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我们从不吵不相识,到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天天加班,她从来没有叫过苦。我心里面很痛快,立刻大叫道:“白姗漂亮!白姗漂亮!白姗漂亮!”
  
  白姗笑得前俯后仰,也跟着叫起来:“俊松帅哥!俊松帅哥!俊松帅哥!”
  
  街上的行人都回头来看这两个讲普通话的疯子,可是我们都没有理会——也许当人压抑、郁闷、沉重、封闭、紧张太久,突然放松下来的时候,就需要尖叫、需要刺激,需要发泄,需要别人的侧目,需要所有的人注意到自己无边无际的快乐……
  
  我们在大街上疯跑了一会儿,白姗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今天太高兴了,回去也睡不着觉,干脆骑单车出去玩好了!”
  
  我们回公司向同事借了两部单车出来,推着车茫然地往前走,竟然不知道该上哪儿去玩,怎么玩。
  
  虽然来成都有大半年了,可是巨大的工作压力使我们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除了提案、应酬,我几乎没有在天黑以前回过家,现在一下子完全放松下来,有时间了,见阳光了,我们却好象拉久了的弹簧一样,怎么都缓不过劲来。
  
  我们沿府南河一路骑下去。这条从都江堰流下来,灌溉这座城市两千多年,使这里成为“天府之国”的河流本来已经变成臭水沟,最近一次疏浚工程把它变成了带状的公园。
  
  成都平原上难得的阳光,仿佛全城的人都出来晒太阳了,江边连绵着打麻将的队伍,浩浩荡荡,不下数百桌,令人叹为观止。
  
  “我想起来了,要不我下午陪你到武侯祠去看看吧,了却你一桩心愿。”白姗忽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的?”我惊诧地问道。
  
  诸葛亮是我小学时候的偶像,他的神机妙算直让那时的我痛恨自己为什么生错了朝代,以至无法拿到他的兵书——可是我从未告诉过她呀——
  
  “这是个秘密!”她忽然脸一红,偏着头一笑,朝前骑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5: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90
  人生如节日。有时候是无人理睬的凄凉,有时候盛大而隆重,有时候想到处去走一走,有时候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有时候希望有个人分享快乐……
  
  我突然想起自己放在抽屉里的袖珍版《三国演义》,一定是被她看见了!那可是和一盒安全套放在一起的!难怪她会脸红!
  
  我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追上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希望她误解,可是这种事情,又无法解释——经常陪吴光亮出去鬼混,并不是次次都那么保险,而我在这方面是很注意的人,所以身边常备,以防万一——
  
  其实当任何事物变成应酬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让人高兴,性也不例外。尤其是我既然工作那么辛苦,还要经常在毫无兴趣的时候陪做活塞运动,常常是提上裤子就开始感觉到空虚和无聊。
  
  我想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倾向于找一个比较固定的性伙伴的原因吧,也许我渴望的是性以外的那些东西,一个亲吻、热烈的拥抱、温柔的对视、冬天的时候互相握着的双手……
  
  我们特意慢悠悠地绕城而过,带着单调又清脆的“叮——叮——”声,穿过高楼林立的天府广场,穿过成都最繁华的街道,又向南、再向东,在那些红漆的木头房子中间穿梭,踩过坑坑洼洼的石板街道,时光似乎就这样倒流,倒流,凝固在近2000年前建造的朱红色的大门里。
  
  “三顾茅庐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巾!”
  
  这里也许跟杜甫来时还是一样的吧,成都的时间不是以年来计算的,是以百年千年来计算的,仿佛一柱袅绕的香烟缓缓地、安稳地在庙前烧着,只有些淡蓝色的烟雾,徐徐地升腾上屋顶,又向天空飞去——就是这一柱香的工夫,世上已过千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正殿两旁都种植着高大的柏树,冷气森森,异常的庄严肃穆。我们受着这气氛的感染,没有说话,随着人流买了两柱香来虔诚地拜一拜,各自许愿,然后就从前门慢慢往里走,一路看着那些都已化做云烟的英雄故事,不断唏嘘感叹。
  
  八月的天气也似乎配合我们叹古伤今的情绪,抬头一望,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乌云密布,天也顿时黑了下来。
  
  最后一圈是刘备墓,就是一个大土包而已,没有什么看头,但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显得异常的鬼气森森。
  
  前面的游客们开始心惊肉跳,一路小跑起来,这种恐惧的心理立即传染给了后面的游客,众人无暇再看,全都跑步前进,我和白姗也赶紧跟上,回到喧嚣的现实世界。
  
  一出后门,就感觉仿佛回到了人间一样。
  
  我们靠着墙壁喘了一会儿气,白姗忽然问我道:“你刚才许的什么愿?”
  
  “什么?”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还能是什么愿?向武侯许愿,当然是求智慧神明。
  
  她好象很失望的样子。我反问道,“你许的愿是什么?”
  
  她忽然红了脸,不自觉地往旁边快走了两步,“我不——”
  
  话音未落,只见后面一辆的士正箭一般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什么都没想,猛地把她往怀里一拉,没想到嘴唇正好吻上了她的嘴唇!
  
  做爱最好的感受要两个人熟悉起来才更协调亲密,而接吻最销魂的感受只有第一次,一旦上了床反而就没有那种神秘的味道。
  
  好久没试过跟一个女孩接吻的滋味了,这一次因为相当意外,所以有一种异样的刺激。
  
  她的嘴唇是湿润而柔软的,象春天一阵微风吹过,温暖而潮湿,带着点香味,让人情不自禁沉醉——就在这一瞬间,一阵闪电猛然划过我全身,冬天埋藏的,一些压抑已久、最原始、带着些邪恶的念头突然间蓬勃而出——我索性把嘴唇紧紧地贴了上去……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也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眼前这种融化一切的感觉,熊熊燃烧、恣意放纵……我能感受到她激烈地心跳,她滚烫的面颊,她胸前的两团小绵羊,她纤细柔软的腰……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5: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91
  过了好一会儿,白姗才惊魂未定地把我推开。的士早已经往前开走了,街边人群熙熙攘攘,似乎都在看着我们,白姗不好意思地匆匆往前走。
  
  雨酝酿了好久也没有下来,但开始起了很大的风。我们的前面伸展着安静的街道,街道两旁是老式的木头房子,树枝正在冷风中摇摆——一切都非常安详而平和,象极了巴金描写的景象,我那久绷着的神经,也在这景象中完全松弛下来。
  
  这个吻正在我们的内心发生奇妙的化学作用,好象一只小猫蹑着手脚从她的心里神秘地走进我的心里,我们第一次从工作伙伴转变得象最亲密的朋友一样闲聊起来。
  
  她对我的漂泊经历颇感兴趣,我则知道了她原来也是一只候鸟——他们家在她读中学的时候从南京迁移到重庆,她后来又到成都读大学,毕业再去广州。
  
  “其实我很喜欢飘这种生活方式的,自由、率性,比一般的人有更多的经历,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她说这话的语气就象时尚杂志上评价的一样轻松,明显属于准80年代人的口气,还没有吃过太多苦头。
  
  “这是城市化的必然,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社会大趋势就是如此。以后象我们这样漂来漂去的人会越来越多的。”我难得发表了一通政论,又想起吃过的苦头,补充道,“不过我真希望国家的法律也能与时俱进,适应这种趋势——象我们现在这样在外面漂,到哪一个城市都感觉象后娘养的,既没有保障,更没有安全感。现在是因为年轻,不用担心,等到老的时候,漂不动了怎么办?我们还好一点,大学毕业,找份工作不难,那些农村出来打工的民工,一到年底还拿不到欠薪,真不知道有多惨。”
  
  是的,中国虽然够大,够候鸟飞翔,可是天空也遍布铁丝网。当国外的候鸟大举迁徙到中国来觅食,中国那些充满了梦想的候鸟要想飞入大都会却仍要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13亿人口的国家,9亿农民,大城市的居民占多少?全国大学毕业生又占多少?可是大都会是个“外来人口不得入内安家”的势利眼,为了少数人的舒服把大多数人挡在门槛外面。
  
  白姗沉思了一会儿道:“只好凭借年轻时拼命挣回来赢得成功硌——”
  
  我没有接过话来,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乘着年轻拼命吗?她更年轻,更无所畏惧,而我却已经有所保留,开始想到老……我不由地想起遥远的深圳,这个没有根的城市有80%的人口一直无法成为这个城市的正式居民,虽然他们每天缴税、消费……为这个城市欢笑、为他痛苦……可是仍然要面对城市冷冰冰的面孔,谁能指望和期待明天?也许正因为这样,异乡的生活才更加充满了不安全感吧!因为今天要把明天的钱挣出来……
  
  天上忽然下起雨来,和着风直吹到脖子里面去。白珊打了一个冷战,我也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便脱了外套给她穿上,又把唯一的一件雨衣让白姗披上,两个人准备骑车赶回家。
  
  还在路上雨就哗哗地下大了。我们只想快点骑到家,不顾雨越来越大,跌跌撞撞往前冲。
  
  正在狂奔之际,忽然听到后面一声尖叫,然后是咣当一声,单车重重摔倒的声音。我连忙掉转头,才看到白姗不见了。
  
  糟了,她一定是摔倒了!我把车一丢,大声地叫着:“白姗,白姗!”
  
  风雨中只有我自己的回声,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她带哭的声音道:“我在这里!”
  
  我循着声音跑过去,黑暗中怎么也找不到她,正在奇怪,没想到一脚踏空,一下滑进路边的一条深沟里。
  
  我爬起来,顿时感觉浑身上下粘乎乎的,我也顾不上这些了,只继续大叫道:“白姗,白姗!”
  
  忽然我旁边有个人咯咯笑起来了,这不是白姗的声音吗?我一伸手,她“啊”地尖叫起来,“你把泥涂在了我的脸上!”说完也伸手过来涂了我一脸。
  
  我也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虚惊一场,她没什么事!雨继续落在我们的脸上,我们却象两个疯子一样在泥地里你抹一把我抹一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研究怎样出去。
  
  这沟快有一人深,白姗掉下来没有摔伤真是奇迹。我说我先用手托着她出去,她嘻嘻笑着,便跳上来。
  
  她扶着我的肩攀上去,两只手已经撑在了沟边上,可是再没有力气把整个身子送出去,只一个劲地笑道:“我不行了——”
  
  我也哈哈笑着,腾出肩膀先让她坐着,然后松开手,扶住她纤细的腰。
  
  虽然在风雨中,那一瞬间我也自然而然产生了邪念,那种感觉是如此微妙,本来我可以一下子把她送出去的,却偏用另外一只手撑着她丰满的臀部,来回了两三次,才把她顶了出去。
  
  她出去以后,我也跳着撑住了沟边,试图出去,可是沟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相当滑,试了几次,都只差了一点。
  
  雨越下越大,当头浇得我有些发蒙,难道自己非得在这过夜不成吗?
  
  白姗在上面大叫道:“我们一起,来,一、二、三!”我猛地一跳,白姗也全力抓住我的肩膀使劲一提,我一下子扑出了沟,把白姗也扑在了我的身下!
 楼主| 发表于 2004-4-28 15: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92
  也许是上苍的安排,那个晚上注定要发生些什么事情。
  
  我们都拼命哈哈笑着,互相在脸上涂满稀泥,可是双方还是都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慌乱,就好象这一扑,就让自己的心思完全暴露了一样。
  
  已经快到家了,我们没有再骑车,一前一后推着车回来。进了小区,只见凉亭下风雨无阻,还摆着两桌麻将。我们一边感慨成都人坚忍不拔的麻将精神,一边马上闪进屋里。
  
  我到镜子前面一照,才发现自己完全象一个泥人一般——白珊因为穿着雨衣,就好多了,只是有些擦脏而已。
  
  我不顾白姗在场,赶紧把还在滴水的衬衫脱了下来,白珊忽然在一旁笑道:“哇,曲线毕露,很是诱人啊!”
  
  可不是,三点露了两点!我“嘿嘿”笑了两声,——便摆了一个脱衣舞的造型逗弄她。
  
  她一改以前害羞的样子,咯咯笑起来,道:“你往下脱啊——脱啊——”
  
  我哈哈笑道:“脱就脱——”说着拉开了皮带,逗她道,“我脱了——我要脱下面了——我真地脱了——”
  
  猛地一动作,她竟然“啊——”地尖叫了一声,把头埋在了沙发里。
  
  “哈哈哈哈”我大笑不止,滚到她旁边,这么个胆小单纯的女孩!
  
  白珊睁开眼睛,看见我骗她,拳头早向雨点一样打过来。她的样子那么蛮横可爱,似曾熟悉,又十分遥远。我一只手抓住她的拳头,按在沙发上,望着她清澈、犹豫、有些惊慌的眼睛,好象感受到吹进幽暗山谷的一阵风,正把外面世界一些新鲜的种子撒播在堆满腐臭树叶的土地上……
  
  我忽然涌起一股不可遏制地冲动,嘴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这次她只挣扎了几下,很快就回应起来,激烈而又有节奏地……两个精刮而独立的人的想法彻底暴露。
  
  这是我认识她第一天就幻想过的情景,可是我曾经用上半身管住了自己……我轻轻解开她衣衫的扣子,一边吻着她微微翘起的乳房,一只手在她最隐秘的地方象羽毛一样轻轻拂过……她全身悸动了一下,然后就瘫软下来,嘴微微张开,闭上了眼睛;我感到她的皮肤烧得发烫,浑身无力又很紧张,两条腿紧紧地缠绕在一起——那样子,就象一朵娇羞的初放玫瑰。
  
  她好象没有什么性经验,我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放在阴茎上面,让她亲近一会儿。我的阴茎早已经又硬又烫,象一个要咬人的野兽,她大概没有料到男人的这东西会变得这么大,这么凶猛,刚一触到,手就象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我的双臂把她抱紧,再一次轻轻抓住她的手,她终于低头看了一眼那紫红膨胀的东西,颤抖着握着它……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我轻轻扳开她夹紧的双腿,轻轻地,慢慢地探询一个神秘的所在……就在我正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却好象梦醒了一般大喊起来:“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狂风刮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暴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一下子从狂暴的情欲中醒了过来,那迷幻的,美丽朦胧的一切一下变得清清楚楚,现在怎么看都那么别扭。
  
  失去欲望的身体也一下失去了热量。白姗紧紧裹着沙发里面,久久未说一句话,我不禁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赶紧围上衣服去洗热水澡。
  
  水顺着我尚未发福的身体流下来,划过一道道晶莹的曲线。我一边漫不经心地用手在肚子上接水,形成一个小水塘,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她明显是喜欢我的,刚才也渴望我的进入,可是为什么会突然要求……我并不感到内疚,今天晚上的事情并非我一厢情愿……我只是感到女人果真难懂,只能摇摇头提醒自己不必太认真——哪里找不到女人呢,我们还要在一起共事,因为这个而破坏合作并不划算,不如把她当作一个好的工作伙伴吧!
  
  热水正把污垢和那些朦胧而美好的东西从我的身体上带走,那受过伤的心灵重新穿上了厚而坚硬的盔甲,完全封闭起来,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看清自己的变化:
  
  我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忍辱负重、负责任的男人;
  
  我不会因为别人委曲求全自己,但也不会因为冲动而不考虑后果;
  
  快乐和事业成功永远是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生活缺少激情,所以我要不断寻找刺激;
  
  不关心政治,只在乎金钱;
  
  不放纵自己,但绝不压抑自己的情欲;
  
  没有女朋友,可是不缺乏性;</P>
<>      ......
</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4-28 15:25:17编辑过]
发表于 2004-4-28 22:3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侯鸟搬家辛苦了。
发表于 2004-4-29 10: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大隐于网</I>在2004-4-28 22:39:47的发言:</B>
侯鸟搬家辛苦了。</DIV>

呵呵、嘿嘿、哈哈!
发表于 2004-5-15 20: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还以为你失踪了呢?</P><>华声论坛的人都在找你呢</P><>人家都发了寻人启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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